这个问题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头，瞬间在陆凡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他握着林清雪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感受着她的温度，才让自己稍微镇定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盘算缓缓道来，“我确实……非常想将另一半的位面本源拿回来。但是……扶砚也获取了位面本源的力量。如今他的实力与我已是旗鼓相当，想要从他手中将本源夺回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更多的是对局势的清醒认知。
“你手中不还有九州鼎吗？”
玄祖这时插话进来，他嘴角依旧噙着一丝笑意，但眼神却锐利如鹰。
“借助九州鼎的力量之后，你的实力会比扶砚强一点，至少有把握了吧？”
陆凡闻言，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他当然知道九州鼎的威力，那可是十大神器之一，一旦祭出，几乎无人能敌。
但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欲言又止。
“你怕九州鼎被黯得知，对吧？”
玄祖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语气带着一丝了然，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的调侃。
“一旦让那个老怪物知道了你掌握了九州鼎，恐怕整个位面都会陷入更深的危机，他必定会想尽办法夺走，到时候，你引狼入室，得不偿失。”
“没错。”陆凡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九州鼎毕竟是十大神器之一，这么早暴露，动静太大，容易引来不必要的窥探和觊觎。一旦被黯盯上，我们恐怕就失去了主动权。”
亭中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只有溪水声依旧潺潺流淌。
就在这时，陆凡眼中闪过一道决然的光芒，他抬起头，看向虚慧，语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或许……我可以借用祖符的力量。”
“祖符？”
虚慧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化为深思。
祖符，同样是十大神器之一，威力无穷，但同时也极难掌控。
“没错。”
陆凡坚定地回答，“毕竟我之前使用过祖符，对它的力量有了一定的了解和感应。而且，我现在也已经达到九品符圣的境界，对符文的掌控已经炉火纯青。再借助祖符的力量，不说有十成的把握，但至少有七成。这比直接动用九州鼎要稳妥得多，风险也小很多。”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将祖符隐藏在体内，运用特殊的符文秘法，旁人很难察觉到。即使与扶砚交手，也能出其不意，将战局掌握在我手中。”
他的话语充满了自信，眼神中闪烁着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夺回位面本源的那一天。
虚慧静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石桌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看着陆凡，又看了看一旁同样充满期待目光的林清雪，最终，他缓缓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没问题。既然你已经有了周全的考虑，那就放手去做吧。只是，务必小心，祖符的力量虽强，但亦有其反噬的风险，不可操之过急。”
他的同意，像一块石头落了地，让陆凡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此时，森罗殿内巨大的王座之上，扶砚端坐其上，他向后依靠，阴影的影响下，只看出一双深邃难测的眼眸。
他双目微闭，仿佛在闭目养神，但那紧抿的唇线和微微颤动的指尖，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突然，原本均匀的呼吸猛地一滞，扶砚那双一直半阖的眼眸如同被惊雷劈开，骤然睁开！
漆黑如墨的瞳孔中，精光一闪而逝，仿佛黑暗中最敏锐的猎豹，瞬间察觉到了空间深处传来的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波动，那感觉就像有人用手指，极其轻佻地戳了一下他的后颈。
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和被窥视感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扶砚没有丝毫犹豫，身体如同一张绷紧的弓，缓缓站起身来。
他并未发出任何声响，但那原本平静无波的气息却陡然变得危险起来，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王座前方那片空无一物的虚空之中，仿佛能看穿那层层叠叠的黑暗帷幕。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张力，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下一刻，毫无征兆地，一道身影如同凭空蒸发又重新凝聚的水汽，直接出现在了扶砚面前不足三尺的地方。
来人正是黯。
“好久不见……”
黯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同枯枝摩擦，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冰冷。
他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故人重逢的温情，反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审视，仿佛在打量一件即将被丢弃的旧物。
“是你……”
扶砚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他不再停留，身形一晃，便从高高的台阶上走了下来，一步步来到黯的面前，与他平视。每一步都踩得极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怎么？不欢迎我？”
黯微微一笑，那笑容却比冰霜更冷，下一秒，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语气也变得阴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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