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的决心，我倒是很期待那一天……”
黯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在寂静的战场上回荡。
他的目光深邃如渊，仿佛能穿透陆凡此刻平静的外表，看到他内心深处翻涌的暗流。
“毕竟……”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味一个遥远的记忆，声音里带上了一抹奇异的怀念。
“我也希望能再有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这句话说完，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一瞬。
周围的黑暗气息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原本如同嗜血野兽般紧逼、攻势猛烈到几乎要将空间撕裂的黑暗一族战士，动作在那一瞬间微微一滞。
下一刻，黯缓缓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举起他那覆盖着暗色纹路的右手。他没有指向任何人，只是随意地向后轻轻一摆，像是在驱赶一群碍事的苍蝇。
然而，这一摆，却如同一道无声的命令，传达到了每一个黑暗族人的灵魂深处。
那些刚刚还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的黑暗一族，如同瞬间失去了所有动力，整齐划一地、如同退潮般向后撤去。
他们没有丝毫的迟疑，没有不甘的怨怼，只有对黯绝对服从的本能。
那退去的脚步声，起初还带着沉重的回响，很快便被黑暗本身吞噬，只留下前方那片被暂时清空的空间，显得格外空旷，却又暗流涌动。
黯收回手，目光重新聚焦在陆凡身上。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锋出鞘，先前那丝怀念和玩味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睥睨天下的高傲和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远古传来的钟声，带着无形的压力，“当年……能让我真正认真对待，称得上是对手的，也只有那位玄祖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缅怀，又有一丝淡淡的遗憾。
话锋一转，他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仿佛两道实质的寒光直刺陆凡心脏。
“如今，我的力量已经恢复到了巅峰时期的七成！”
“所以，陆凡，我想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格，站到我面前，让我再次体会到对手这两个字所带来的感觉。”
他的语气充满了力量，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仿佛在宣告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又像是在发出一个致命的挑战。
陆凡能感受到那话语中蕴含的恐怖威压，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了他的肩头，让他呼吸都为之一滞。
陆凡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严肃，不再是之前的平静甚至带点戏谑。
他紧了紧握着武器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然后猛地一摆手，这个动作简洁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都退后！”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此时此刻，却有着惊人的穿透力。
他身后的众人，包括那些原本有些跃跃欲试的同伴，以及那些可能想留下来观战的人，都瞬间明白了陆凡的意思。
他们知道，这是属于顶尖强者之间的对决，任何靠近都只会是自寻死路。
于是，没有丝毫犹豫，众人纷纷识趣地、迅速地向后散开，拉开距离，将那片空地彻底留给了中间的两人。
很快，原本还有些零散的人群便退到了足够远的地方，形成一个松散的圆圈，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中央的陆凡和黯身上。
空气仿佛又凝固了，但这一次，不再是之前的诡异沉寂，而是充满了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息。
一场足以决定生死的对决，即将在这片被黑暗暂时笼罩，却又即将被强者的光芒撕裂的空间中，正式拉开序幕。
就在众人心中还因之前的对峙而紧绷，试图分析形势之际，电光石火之间，一切骤然改变！
没有人看清他们是如何移动的，前一秒还分立两侧的陆凡与黯，下一秒便如同两道被压缩到极致然后瞬间释放的闪电，悍然撞在了一起！
“轰——！！！”
那不是简单的肉体碰撞，而是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同样恐怖的力量在极限速度下的对冲。
一道震耳欲聋、仿佛要掀翻天地的轰鸣声炸响开来，音波如同实质的冲击，让距离稍近些的人耳膜都感到刺痛，头脑一阵眩晕。
而那碰撞的核心点，更是爆发出刺目的强光，仿佛一个小型的太阳在虚空中诞生又湮灭。
与此同时，一股狂暴无比的能量冲击波以两人交手处为中心，呈环形瞬间扩散。
这股力量太过恐怖，它并非直线推进，而是带着一种毁灭性的蛮横，硬生生将周围的空间撕扯、扭曲，如同破碎的镜面般，不规则地裂开一道道深邃的黑暗缝隙。
虚空在哀鸣，仿佛不堪重负。
“嗖——！”
几乎在碰撞发生的下一刹那，众人的视线便失去了目标。
陆凡和黯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超越了肉眼能捕捉的极限，快到仿佛只是两个模糊的光点在原地一闪，下一瞬便出现在了数百米外的另一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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