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已经先把姜晚抱到车上，又检查了一下糯糯的情况，好在没有受伤，只是看起来有些吓到了，小嘴巴委屈地扁着。
周泽衡还没到，李星瀚就扒拉他，示意让他快走，但沈确显然不把李星瀚的示警放在眼里。
远处周泽衡走过来，一手拎着西装外套，白衬衫上还染了不少血，整个人看起来邪肆张扬，仿佛刚啃下了一块硬骨头。
沈确冷冷地注视他，讥讽道：“不愧是上泰集团的负责人，周总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冷血！”
李星瀚在一旁一个劲使眼色，能不能别说了！这个沈确到底有没有脑子？这时候触什么霉头呢！
他可不会忘记刚才周泽衡做了什么，逼迫戚闵写了自白书，然后直接将位置发给警方，不出意外的话，戚闵这次估计要一辈子老死在里头了。
连带着戚家也不能善了，眼见戚家这棵大树就这么倒了，而始作俑者也仅仅出了几分力而已。
周泽衡仿佛置若罔闻，只是对着李星瀚挑了下眉，
“弄走。”
他有必要解释？还是跟沈确解释？
他就算要解释也是和姜晚解释！
李星瀚死拽着沈确，沈确还想说什么，刚说出一个“周”字，就被李星瀚眼明手快捂住嘴拖走。
周泽衡抬腿坐上车，姜晚已经醒了，但她好像没有看到周泽衡似得，只一个人默默流着眼泪。
“糯糯没事。”
到底还是看不得她掉眼泪，周泽衡想要搂住她，姜晚使劲一挣，脱离他的怀抱。
“周泽衡！我们之间，结束了！”
周泽衡只当她发脾气，这件事他做得确实不对，他确实事先预测到了会出事，只是没有阻止。
“你一点不懂。”
姜晚抿唇看着他，这个周泽衡真是自大惯了，以为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糯糯毕竟是个孩子，他竟然利用一个孩子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我不懂，那你教教我。”
周泽衡耐着性子哄她，有时候姜晚就是这样，容易钻牛角尖。
但周泽衡这样敷衍的态度，却令姜晚十分不满，她眼睛通红，愤怒异常，
“以前我只当你是冷酷无情，如今看来你不只冷酷还铁石心肠！为了一点利益，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在乎。”
冷酷冷血这不是姜晚第一次评价他，确实，周泽衡也不否认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只是这一次，他原本计划只想把戚家再踩一脚，让戚家再也不敢找他的麻烦。说起来还是戚闵给了他思路，竟然敢用妻子女儿威胁他要股份，那他又为什么要对他仁慈？
况且东非的那个钻石矿，其实于他可有可无罢了！
他只是斩草除根，让后来再有想威胁他的人都看看，有没有这个胆量打他的主意！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
周泽衡不顾姜晚的挣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我以后不会再拿你们的生命做赌注。你也一样，像今天那种情况，以后不要再出现，任何人都不能拿你的生命做交换。”
“这个任何人也包括糯糯吗？那我告诉你周泽衡，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元元和糯糯永远大过我，大过你！”
周泽衡终于知道她在生气什么，但在周泽衡心里，姜晚是大过任何人的，甚至比他自己还要重要。
姜晚冷着一双眼睛，里头装着满满地失望。
“你把我看得重要我当然会感激你，但你今天放弃了糯糯，我依旧恨你！”
这是一种十分矛盾的心理，说出去恐怕都没有人相信，她既感激他又恨他厌恶他
因为他竟然一点也不珍惜自己的孩子。
如果不是今天这一遭，她还不知道周泽衡竟然会这样！
两人的冷战持续到老宅。
温知让已经把老太爷请出来镇场子，自然也告诉了他事情的大概，好在老太爷虽然年纪大了，但经过的事情多，这件事还不足以压倒他。
因此周泽衡一回来就被老太爷喊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
“爷爷，是戚闵。”
周泽衡深陷在沙发里，语气里是满满的疲惫。
老太爷看他这样知道他一定也不好受，也就随便问了几句就放他离开。
程砚瑶还抱着孩子，看姜晚一脸敌视地看着她，赶紧把孩子递过去，
“给你。”本来还想再说两句刻薄的话，但看姜晚那重获至宝，抱着孩子亲了又亲，还是把话压在心底。
兄妹俩参加完宴席也就回去了，路上程砚瑶辛打趣，
“瑶瑶，没看出来你还有带孩子的天赋。”
“哥哥别取笑我了，只是当时看她太可怜了。”
然后沉默了一会又问，
“哥哥，你说如果是你，你会选择老婆还是选女儿？”
“我？”程砚辛一边开车看路况，一边嗤笑，
“我为什么要选？这跟救你妈还是救你女朋友有什么区别？我不选！”
程砚瑶哼了一声不想搭理他，只是一双眼睛望向窗外，想着周泽衡当时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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