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巡摇摇头：“我也说不出来，我只记得一年前，我在得知妹妹死亡的真正原因后，去了一趟鬼市，想要买取周家的消息，从而进行复仇，然而当我出了鬼市的第二日，一个蒙面的男人便找到了我，他告诉我，只要我乖乖听话，就可以帮我给我妹妹复仇，甚至，可以叫我妹妹复活！”
“那个男人是谁？”
陆巡依旧摇头：“我不知道，他从来没有摘下过蒙面，我只知道他是太平教的左护法，武功很高。”
冯葭觉得自己正在接近某个真相，不由道：“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们能够识别出你是穿越者？他们又让你做什么？”
陆巡直视冯葭的眼睛：“因为，那个左护法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能力，作为穿越者，我自带系统。”
系统？
她也带系统？
冯葭只觉得一股恐惧感席卷四肢百骸，之前一直没有想过的问题忽然出现在脑海里，她身上的系统，从哪儿来的？
然而她很快敛好情绪，装作无知道的样子：“什么叫系统？”
“该怎么解释呢，”陆巡绞尽脑汁，最后道，“九姑娘，你可以这么理解，穿越者自带系统，而这个系统可以理解为你们这个世界的一项天赋，比如，有的人天生神力。”
陆巡慢慢把手张开，“而我，却是系统赋予了我神力，我力大无穷，一块玄铁在我手里可以被轻易碾成粉末，这就是系统的意义，他们需要我，但没有说我要为他们做什么，所以他们的真实目的我也不知道。”
顿了顿，陆巡又道：“但是他们能够一眼看出我，说明，要么，这个组织里面也有和我同一个世界的穿越者，他们之前就留意过我，或许我的某个举动，某句话，引起了他们怀疑，要么，他们这个组织里，有人带系统，而系统赋予他，能够看勘破人心，或者可以看穿一个人有没有带系统的能力！”
冯葭理了理思绪：“穿越者，都自带系统吗？”
陆巡扯出一个苍白的微笑：“这我就不知道了，因为至今，我没有见过另外的穿越者。”
“那，或许我这么问你会更好理解，”冯葭目光直射着她，“有系统的，就一定是穿越者吗？”
陆巡想了想，点头：“是，系统在你们这个世界是绝对不存在的，只有可能，是我们这些穿越者，从我们那个世界带过来的。”
系统只有穿越者可以带过来？
系统只有穿越者可以带过来！
这句话一直萦绕在冯葭耳边，脑袋里一片空白，手心也略有潮意。
如果说系统只有穿越者可以带过来的话，那是不是说明，原主谢兰昭，也是穿越者？
冯葭微微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半天才道：“那么按照你的说法，太平教中一定还有别的穿越者，而这个穿越者很可能带系统，是吗？”
陆巡点头，因为失血，她的动作非常缓慢，又极其艰难。
“他们骗我，说可以复活我的妹妹，只要我去杀人，取下一心五肢献祭，可是我无意中才得知，原来往生阵法的开启条件，是需要往生者完整的尸骨，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是骗我的……”陆巡的嘴角渗出血液，已是弥留之相，“所以，我把计划提前了，他们意识到了我的背叛，所以今天来取我的命……”
“你的系统会给你发布任务吗？只有任务完成才可以使用天赋？”
“任务？”陆巡眼前开始发黑，所以根本没有留心这句话里的破绽，也根本没有发现疑点，如果这个九姑娘是这个世界的人，怎么会知道还有能够发布任务的系统，所以她只是摇头，“没有，我可以随意使用天赋。”
没有任务？那岂不是和自己的不一样？
陆巡胸腔里的血液渗出得越来越多，多到两个人都几乎躺在一片血泊当中，冯葭皱着眉，压着她胸腔的时候越发用力，“陆巡，现在不是说这些的事，你撑住，我去找大夫救你！”
身后是一阵兵荒马乱，冯葭的目光穿梭许久都没有找到时旬和江耘的身影，正要走远一点去找，下摆却被人狠狠拉住。
冯葭回头，陆巡失神的目光看向冯葭，她似乎已经看不见了，眼睛里找不到焦点：“别、别费劲了，九姑娘，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你振作一点！”冯葭只能重新蹲下身，将她扶起来，即便如此，陆巡的嘴角就在这一刻染上笑意，大抵是知道自己快要走了，所以她的声音带了些洒脱的明快：“九姑娘，你知道吗，在我们那个世界的画本上，穿越者如果在平行世界死掉，也许就这么死掉了，可也许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我本来就是因为陆覃才决定留在这里，不然，我早就选择自戕了，而现在，我最珍视的人已经不在了，我亦不想留在这儿了……”
陆巡把手里的银簪重新握进冯葭手里，“九姑娘，就当是我给你消息的回礼，若有一日，像你说的那样，真相大白了，把我妹妹的簪子戴在身上吧，能够亲眼看着自己沉冤的雪，她应该……她应该……会开心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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