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持着不懂就问的精神，顾零道：“你怎么没考虑过我？呃，我就是有点好奇。”
沈狸倒是毫不避讳，倒豆子一样将姐姐们说过的话尽数道来。
姐姐们说，书生大多薄情，只愿意春风一度却不愿意娶狐狸精当正妻。这倒是不打紧，反正狐狸精们只是想给肚子里揣个崽。
深情的书生也有，这种书生最死脑筋，有了肌肤之亲就要娶狐狸精当正妻，但捉妖师专注于毁人与妖的姻缘，结局大多不得善终。
综上，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个人品一般的书生共度春宵，事后他娶他的正妻，她养她的狐狸崽崽，可谓两全其美。
顾零很显然被沈狸划分为后一种类型。
顾零被这群狐狸精的想法给震撼到了：“所以你就是为了和书生……有个狐狸崽子？”
沈狸点头又摇头：“我不生狐狸崽崽呀！我是为了成为一只合格的狐狸精！”
这理想……挺伟大的哈。
顾零第一次如此清楚明白地认识到自己是个多么正直的一个人，连狐狸精都不忍心对她下手。
不过话说回来，顾零只要一想到沈狸会和一个品行一般的人共度良宵，这心里就好像有根刺一样，怎么想怎么难受。
她家的小狐狸就值得最好的，怎么能找渣男呢？
至于所谓的人妖之恋艰难，说到底还是作为人的那一方太弱，护不住小妖精。
只要实力够强，管他什么捉妖师，全都打回去便是。
毕竟，这是一个实力为尊的世界。
出于舍不得小狐狸和渣男在一起的心情，顾零给沈狸讲了关于渣男的一百零八个缺点，最后说道：“所以呢，找夫君就要找才情俱佳的君子，渣男是万万不可碰的。”
沈狸尚且有些犹疑，顾零给他举了一个例子：“你想想赵熙，你想和他那样的人在一起吗？”
沈狸果断摇头，开始苦恼了：“可是捉妖师……”
“你找个品行佳又能打的不就好了。”
有道理，沈狸悟了。
这一连串的话术，系统是听不下去了：“啧啧啧，说这么多，你怎么不直接报自己的名字啊？”
顾零：“……你别胡说，我是为了沈狸着想。”
顾零本来是没想过自己的，系统这一提，她发现这找夫君的标准的确跟她高度吻合。
她看着沈狸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和温软的笑，心头一跳，在弯和直的边缘疯狂横跳。
而接受了新的选夫标准的沈狸仔细一想，觉得那些书生柔柔弱弱，还没他能打。
狐狸精之所以有找书生的传统，不就是因为害怕捉妖师吗？
如果他的夫君打得过捉妖师，那他就不用害怕了，也就是说……
他的夫君，不一定要是书生。
诶呀，这么一想，找夫君这件事一下子变得容易起来了。
沈狸想了很多，甚至连选夫标准都扩大了，但他和顾零一样，都没有考虑过顾零。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灯下黑。
……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顾零等人就前往原本的兰河村捉妖。
封扬怀里揣了一堆符纸，腰间一柄长剑，一脸正经严肃。
相较于他，顾零显得悠闲不少，脸上挂着浅笑，还有心思去逗弄沈狸，不知道的还以为外出踏青。
“顾公子，到了。”
临水而建的村庄被笼罩在一团黑雾之中，无形的屏障将村庄笼罩。
封扬等待顾零的下一步指令，却只见顾零含笑看他，也不说话，做足了袖手旁观的模样。
他想了想昨天顾零给他讲过的各种符纸的用法，将一张符贴在剑上，用力一挥，屏障顿时裂开一个口子，他率先走了进去。
一眼望去，村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地里半死不活的长着一些庄稼，周围静悄悄，阴森诡异。
被黑鱼怪圈养的人类大多神志不清，平时都在屋子里待着，只有出了屏障范围才会慢慢恢复神志。
这一次，封扬没有第一时间去屋子里救人，而是直接走到了河边，二话不说就往河里扔了一张符。
河水翻滚，巨大的黑影渐渐浮出水面，先是漆黑的光滑的背脊，然后硕大如铜铃一般的眼睛直愣愣看过来，血盆大口中锋利的牙齿似乎泛着令人胆寒的光。
封扬第一次直面黑鱼怪，紧张得肌肉绷紧，手心都在出汗，他下意识去看顾零，见顾零和沈狸躲得老远，见他看过来还朝着他挥手打招呼。
封扬：“……”
不知道为什么，顾零这极其不靠谱的举动莫名安抚了封扬的心，面前的黑鱼怪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沈狸问：“顾大哥，我要不要去帮帮他？”
顾零瞅他一眼，摸摸他的头：“没事，你保护好我就行。”
这话一出，沈狸想帮忙的想法立刻消失。
对啊，他要是走了，就没有人保护顾零了，所以封扬还是自求多福吧。
黑鱼怪口吐人言：“人类，你来送死？”
封扬持剑于身前，神色坚毅：“送你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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