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的识海里都听到了这位女修弟子颤抖而充满了恐惧的声线。
原本在不远处等着弟子们完活的墓城一行人听到这个消息，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赶紧围了上来。
从岩洞里发现了生死不知的臧天清，这个消息足够爆炸，以至于卞云崇柏亦央等人完全没有发现沉默地呆在一边的卿泉瞬间僵硬的身姿。
林玖动作放慢了些，并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前去，只是在一边观察着卿泉的反应。
卿泉的外貌看起来很是年轻，气质也算得上温文尔雅。
不过在林玖看来，这人和其他的宗主掌门“候补”相比，少了许多特色，有些过于平庸。
像是被什么东西完全磨平了棱角，仅剩下一丝不易察觉的野心……日后再打磨也不过如此了。
当然，这也是林玖留下卿泉的最大的原因。
明明卿泉知道她坑臧天清的全部过程，林玖还是留了卿泉一命，而卿泉的选择也并没有出乎林玖的预料。
臧天清终究还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与其说他是死在了林玖手上，不如说是被自己作死的。
连自己的亲传弟子都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这人活着也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
【卿泉……好名字，今日以后，恐怕你要与本座平起平坐了。】
原本愣在原地的卿泉这才反应过来，相当不善的眼神投向了林玖，嘴巴动了动，最终林玖的识海中还是一派平静。
是啊，他还能说什么呢？
若是把林玖的所作所为全都和盘托出，潜山宗自然会受到谴责和怀疑，那么等着他的将是见死不救大逆不道的罪名，不过是和禹非一个下场。
不，说不得比禹非还要惨烈。
禹非好歹还有臧元金的疼宠和关照，他除了这个亲传弟子的地位之外，什么都没有。
林玖说完，也不等卿泉到底是什么反应，等着墓城几个掌门围着的地方鲜血散尽了，这才凑上前去观看。
这一看，林玖的眼神暗了下来。
早知道就该她自己去清理岩洞，最起码在撞见臧天清的时候，还能趁人不注意补个刀，彻底结果了他。
果然祸害遗千年，她只当变异兽群的群攻、四枚爆破符篆再加上一天一夜的掩埋和深水压……能够没有意外地送臧天清上西天。
没想到，这人的求生意志这么强悍，到现在也没死透。
林玖的神识查看了下臧天清如今的情况，高悬起来的心这才微微放了下来，臧天清的确没死，神识还有波动。
但周身灵力溢散，气息微弱，若是没有丹药救治，也是命不久矣。
不巧，林玖只是三阶丹师，炼制不出来能救下臧天清的丹药，就算她能炼，卿泉也未必愿意去花这个冤枉钱。
死了就死了吧。
【宗主，宗主——！】
随山宗的弟子已经愣在了当场，臧桦从昨夜右眼皮就在疯狂地跳动，现在不好的预感终于得到了实锤，心里一点踏实的感觉都没有。
完了，全完了。
臧天清怎么死的先放到一边，昨天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没在现场，昨天卞云崇说得也并不详尽。
他完了。
宗主不成了，接下来随山宗会是谁的天下，臧桦光是想想就觉得无比绝望。
就算作为臧天清亲传弟子的卿泉能够顺利继承宗主之位……
没了臧天清的刻意打压，那臧元金这个大长老的位置便能坐得更稳，届时不管他手底下有多少融合期的弟子，都不顶用。
臧桦愣愣地看着漂浮在深海里不死不活的臧天清，上次禹非的事情已经把臧元金得罪狠了，他简直不敢去想自己日后在随山宗如何立足。
【卞长老，柏掌门，温掌门，纪掌门，林宗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家宗主怎么，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臧桦响彻在众人识海中的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嘶哑无比，后来赶到的卿泉看着真正重伤昏迷，脸色灰败的臧天清，心里一紧。
没有死。
【卿泉，你昨天不也在这里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臧桦更想问，为什么只有心动期修为的卿泉没事，反而是金丹期大圆满的臧天清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但一想到卿泉日后说不定会继承宗主的位置，倒是硬生生地压下了满心的烦躁和邪火。
【我，我……我也不知，昨日爆破符篆爆炸的时候，师尊就已经不见了。】
卿泉摇了摇头，一只手死死地拽着臧天清破烂不堪的袖口，低下头去，像是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惊到不知所措，也算说得过去。
只有林玖，看到卿泉悲痛之余，还悄悄地松了口气。
虽然没死，但离死也不远了。
【臧二长老若是要说法，我等也不是没有……】
林玖双手环胸，姿态随意得很，丝毫不掩饰臧天清的死给她带来快意，说起来，这件事的起源还是臧桦自己造下的孽。
【臧二长老可还记得东华安全区的丰乐心丰区长？这次出海，东华在我们船上的物资里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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