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元的胸膛被贯穿，留下一个黑漆漆的洞，一直靠她的精神力伪装。
如今她的精神力受损，掌门因为受伤加上注意力不在这方面，也没有发现。
但邪修与她同为化神境，还比她高两境界，长元伤重后立马产生怀疑。
邪修抵住她的脑袋，“反正你也命不久矣，不如来做我的养分吧！”
在他要吸收她的元神之时，长元低垂的眉眼忽然抬起，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
“灵——祭！”
万物有灵，经过这么多年的理解运用，长元早已摸透灵祭的底层规则。
既然人的万物之灵，邪修又怎么不算是人呢？
天地之间的灵气瞬间汇集在长元周边，灵气浓郁到遮挡了周围的视线。
外面的人看不清他们发生了什么。
长元掐住邪修的脖子，他的元神、气息、精神力，正源源不断的涌向她。
灵气温养她的身体，修补她的伤口，邪修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怪物。
却忍不住怨恨的笑，“原来我们是同一种人！”
“自诩正派的昆仑，也出了你这种败类，真好奇他们的反应！”
长元沉默的看着他。
“放心，你不会有机会看到。”
她掐断他的脖子，抹杀他最后一丝生机。
浓郁的五色灵气将她包裹，长元看着自己的手，做了一个决定。
她在赌。
用命来破这个僵局。
长元的血肉化作白金色的光点，她再次动用了灵祭，只不过这次是她向天地祭。
吸收了几百年的精练灵力，一朝反哺，伴随着白金色光点飘进死去尸体上，一个妇人缓缓睁开眼睛。
哭着抱起一旁啼哭不止的婴孩。
这场大战死去的人，茫然的起身看着四周。
不知道从谁开始，众人福至心灵的看向天边，那个被五色灵气包裹的人。
虔诚的俯身跪拜。
大战之后
昆仑
掌门看着底下的几近透明的长元，本就苍老的脸庞更加虚弱。
但他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
掌门：“我大限将至，昆仑就交给你了。”
面对递来的掌门令牌，长元摇了摇头。
“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长元：“您现在看到的，是我仅存的一缕元神。”
掌门不可置信，他知道复生之事有违天道，但长元还是做到了，还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他以为长元是不同的。
掌门：“你……”
长元凝眉不语，她知道掌门想说什么。
默默道：“我会如您所想。”
大殿内就这样寂静着。
掌门长叹息一声，神情是从未有过的难堪与落寞。
“终究是昆仑……亏欠你……”
长元摇了摇头，一脸平静。
“我是昆仑的人，这里是我到家，谈何亏欠。”
掌门：“……”
长元目光看向掌门，“沧海桑田，这么多年过去，那些看着长元长大的师兄师姐们，只剩下您一人了。”
“待长元走后，还望师兄早日放下心魔，莫再给自己那般重的包袱了。”
“长元告辞。”
……
直到长元彻底消失在门前，掌门闭上微微泛红的眼眶，无边寂静。
……
广场上
龙傲天醒来不见师尊，焦急的询问师尊的下落。
得知师尊在与掌门谈话，就只能等着，看向大殿的方向。
“你们听说了吗，师叔祖要下山游历！”
“真的吗？”
“那还能有假！有人亲耳听到师叔祖跟掌门说的。”
“听闻师叔祖自来到昆仑，从未下过山，会有弟子伴随左右吗？”
龙傲天听见耳边的交谈忍不住皱眉。
师尊要下山？
有人看到他，壮着胆子，好奇问道：“傲天师叔，师叔祖有跟你说过这事？”
龙傲天冷眉不语。
早就了解他的孤冷，那人讪讪的收回脑袋。
又小声道：“不过师叔祖可真厉害，这种移天换地、死而复生的能力都能毫发无损。”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龙傲天一直以来的心慌意乱，随着这句话无限放大。
心跳也漏了一拍。
不自觉望向那座大殿。
死而复生，这样恐怖的禁术，真的会毫发无伤？
耳边尽是对长元的崇敬仰慕之情，龙傲天却觉得心烦意乱，天下万物，此消彼长，有增长，必然有所损。
所以在看到那道白光飞向长鸣峰，他毫不犹豫御剑飞去。
匆忙赶去，只见长元站在长鸣峰顶，俯览整个昆仑。
他忍着颤抖的声线，低声行礼。
“师尊。”
龙傲天忍不住上前，“师尊要离开昆仑？”
长元轻嗯了一声，继续望着峰下的和谐。
龙傲天看着她，手指紧紧攥着。
“师尊带徒儿一起走吧，徒儿愿侍奉师尊左右。”
“不必，”长元抬眼看他，又想起之前他的遗言，柔了声道：“桃花今年你是看不到了，不过倒有些桃花酿。”
“你师祖在时酿的，我也学的酿了几坛，只是味道不尽如人意，你要是中奖挖到了，就将就着喝吧。”
长元说这些话的时候眉眼带笑，眼底有忍不住的戏谑。
龙傲天的则是红了耳尖，红晕一直蔓延到脖颈。
想来也是记起了那段临终遗言。
羞愧的别过头。
长元没想到传说中霸气侧漏的龙傲天也有如此可爱的一幕。
忍不住笑，到底顾及着自家徒弟的羞耻心生生憋住了。
正言道：“你不必跟着我，若是想下山历练自行前去便好。”
闻言龙傲天脸色有些白，未加修饰的话脱口而出，“师尊不喜欢我吗？”
长元愣了一下，“何故如此？”
龙傲天被自己刚才的话吓的手忙脚乱，刚要解释，又不知该用什么更好的词。
咬了咬牙，不知是羞的还是紧张，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心下难受。
“师尊这次下山，徒儿心中总是不安。”
“天地万物，向来都是此消彼长，师尊这次救了这么多人，必有大劫！”
长元看着他，心中微叹，“若是连我都不能抵挡，你跟着又有什么用？”
龙傲天紧绷着身体，在古剑里的东西疯狂叫嚣威胁，他还是对她说出了隐藏多年的秘密。
“师尊，我没那么轻易死的。”
“一直以来，我的命运可以说是多舛，但运气都不错，若能为师尊挡劫，徒儿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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