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沉默的可怕，乔瑾知道她刚走的时候一定很难，可他没有预料到她竟然吃过这么多的苦。而且她当时的情况比如今的米茹更要艰难不少——既没钱又不敢住店。
顾玲雪蹲在地上掩面哭泣，她不想被人看到她如此软弱的一面，尤其是当着乔瑾的面儿。若不是今天被米茹逼到了绝境，这些往事她恨不得烂在肚子里。
“我去看看她，怎么没动静了。”顾玲雪起身朝卫生间走去，不再去关心身边任何人看她的眼神。
同情也好，难过也罢。就像乔瑾刚刚说的，眼前正在发生的尚且顾不过来，哪有精神去关心以前的事情。
还没走到卫生间门口，米茹就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她穿着长长的睡裙，身上披着宽大的外套。头发上的水渍打湿了外套的衣领。
顾玲雪看了她一眼之后赶忙上前替她拉好拉链，本想伸手挽住她，却又及时的收了手，默默地退后了几步后。
然后，她越过米茹直奔房间，拿了一条新毛巾后，站在米茹的身后开始擦拭她的发梢。
两个男人看着两个女孩之间不发一言的互动，顾玲雪唯唯诺诺，米茹也是战战兢兢，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各自走向自己的女孩，曲元筝接过了顾玲雪的毛巾，乔瑾则是把人带到了自己身旁。
空气沉默的可怕，再这样下去还不憋出病来？乔瑾于是打破沉默的说道，“先去把头发吹干吧。”
曲元筝领着米茹回到卫生间，看见她脱下散落一地的衣裤，当然还有贴身的，于是尴尬的退了出来。
“抱歉。你去看看她吧，我不太方便。”
顾玲雪应声回过了神，提起精神走了进去。
十几分钟之后，卫生间里的轰鸣声停了下来，外面两个人也已经准备好了迎接接下来的尴尬。
四个人就这样坐在沙发上围了一圈，一堵无形的墙横亘在两个女孩中间。曾经两人有多要好，现在气氛就有多伤感。
相比乔瑾，曲元筝还不算是个局外人，于是他提议道：“你们两个，把话说开，别搁在心里这么别扭着。”
米茹闻言别过脸去，顾玲雪看她不想沟通，也望向了窗外不肯开口。
“米茹，这件事，其实……”曲元筝尝试从中斡旋。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跟她没关系。”
听到米茹语气比昨晚柔和了不少，也算是间接地服了软，顾玲雪赶忙说道：“不，是我不对，是我没察觉你不对劲。”
“你少往自己身上揽，我知道，这事儿是我办的蠢了。”
“不，是我不好。米茹，我跟你保证，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见陆修远，我躲的远远的，要是躲不掉我就走！”
曲元筝闻言难免皱眉，“米茹，陆修远什么脾气你也知道，她能往哪儿躲？你不知道修远他爸……”
“曲老板！”顾玲雪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乔瑾疑惑地看了过去，曲元筝赶忙转移话题。
“总之，”曲元筝接着说道，“不要再委屈你自己了。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那陆修远不值得你这样。”
米茹苦笑了一声，“躲？你能躲到哪儿去，你不是跟我说过再也不想当缩头乌龟，一遇到事儿就先想着躲起来么。你还真是爱躲。”
顾玲雪不计较她的冷嘲热讽，“能做的我都做了，能说的我也都说尽了，我说我身不由己好像是找了个挺烂的借口，我是赶也赶了骂也骂了，可他……”
“你是在跟我炫耀他有多喜欢你么？”米茹看了下依旧温柔的陪在她身边的乔瑾，“你看，这么多人都喜欢你。你说你要是真的想让他对你死心，你怎么不赶紧跟乔瑾和好？你之前不是还说要去跟他和好的么，怎么，想一手钓着一个好显示所有人都围着你转么？”
乔瑾听着她的话，想起那天她突然出现在玉瑶坊周围，又刚好撞见他和中介的对话，无比悔恨自己的愚蠢——原来她是想过回到自己身边的。
顾玲雪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米茹口中说出来的。她们曾经那么的要好，如此的相见恨晚，兴趣爱好也出奇的一致，她们交换过最不可告人的秘密，可事到如今却针锋相对至此。
“米茹，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想我的？”
“是！就是这么想的，你还要怎么样，他们两个你任意选一个都够你当一辈子少奶奶了，天天还在那儿拼了命的搞钱，装高尚给谁看！”
“米茹！”曲元筝出言制止她继续胡说八道。
乔瑾在一旁也很尴尬，他想替顾玲雪开口，可又怕米茹借题发挥，更影响她们之间的感情。
“那你呢？你喜欢陆修远，是因为他有钱，能让你当少奶奶么？”顾玲雪开始反击。
“当然不是！”
“所以啊，我为什么一定要因为他们有钱就要跟他们在一起？我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塞到乔瑾怀里才能让陆修远死心？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乔瑾听后心痛无比，她现在已经觉得在自己身边是在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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