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全是熟人，只是如今的情形似乎...对他不怎么友好？
其实于呈文也不知道藏在最暗处的人究竟是谁，他只知道这人是八皇子安排的，一旦有什么计划，都是他暗中调动所有暗线行动。
因此，于呈文确实很好奇这个幕后者究竟是谁，甚至为了找出这个人，他之前还费了不少的功夫，只可惜此人从不亲自露面。
真有什么事情，也是派其他人和他联系，观察了一段时间，于呈文实在是没看出来哪个最可疑，只得放弃。
没想到，这个让他十分好奇的人，在于呈文狼狈不堪的夜晚，终于浮出水面了...
帐篷里只有一个孙长凡与他同样狼狈，身上负伤，周琦还用一把大刀对着他。
于呈文嘴角扯出一个不像笑的笑，对着孙长凡，似是不敢置信的喃喃道，“原来是你啊。”
他...猜过很多人，就连孙长凡一开始他也是怀疑过的，只是孙长凡无论是家世，还是能力，在于呈文看来，都不过尔尔。
智谋更是比不得自己，于呈文早早就把孙长凡从自己的怀疑名单上划掉了。
只是这个结果也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他觉得最没有可能的人，居然真成了暗中掌控着一切的大手！
哪怕那人是别人，他也不会这么不甘心，孙长凡不过一个贫寒出身，家中世代耕田，如果不是因为参军，侥幸立了几次功。
就他这样的出身与性子，别说成为副将，就连千夫长都勉勉强强。
于呈文一想到自己平时在面对裹得严严实实的孙长凡时的恭敬，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也不知是在笑八皇子“有眼无珠”，还是笑自己的判断！
他居然会以为那个人是八皇子身边派来的亲信！只要他讨好对方，就能让那人在八皇子面前为自己多说几句好话...
越是想起从前，于呈文就愈发觉得自己当时的做派太可笑了！
“于副将，晚上好，我个人很不希望是在这样情况下打招呼的。”楚曦一脸遗憾，但她的语气一点也不像是遗憾的样子。
“但，我想你应该很好奇一直在幕后掌管着一切的人，所以特意让你过来看看你的...战友！”
可不就是战友吗？
两人都是八皇子安排在这个军营的暗线，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是实打实的“战友”！
孙长凡看于呈文的眼神毫无波澜，即便于呈文不可控制的讥笑，他也没有说话，由此可见，他是早就知道于呈文的。
只有于呈文不知道孙长凡同是八皇子的人...
这代表了什么？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于呈文冷冷的睨向楚曦，“楚其白，忠勇侯府的世子，果然不负盛名，在下甘拜下风！”
他不是输给孙长凡，而是输给了楚江，一个不到及冠，却冠绝京城的少年！
楚曦面对于呈文的话，淡定的接下了这一番夸赞。
“多谢夸奖，今日请于副将过来喝茶，是有些事情想请问于副将，当然如果你愿意将八皇子指使你所做的那些事情全部写下来，签字画押，那就最好不过了。”
说话间，她还不紧不慢的拿起手帕，擦拭干净自己佩剑上沾染的血腥，动作慢条斯理，尽显世家大族的优雅高贵风范。
只是这过于淡定从容的态度，难免有些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既视感，看得人眼皮子直跳！
于呈文的出身不算差，至少比起孙长凡，他的起点已经高了不知道多少！
这个时代能上私塾的不多，尤其是像他这样，能读那么多书，足以看出家中还是有些家底的。
但凡是有些家底培养出来的子弟，都会要求严格，至少要保持情绪不表露在脸上，即便是处于下风，也不能失态，堕了家风。
然，于呈文在楚曦接二连三的“出击”下，脸色已经相当不好看了，冷冽的脸色宛如冰霜，再无平时的浅笑吟吟，笑面狐狸的形象。
楚二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站在楚曦身后，他如今不再需要躲躲藏藏，作为忠勇侯府的世子爷，楚曦身边若无一二个追随的护卫...
这才容易让人起疑。
因此，楚二的出现，众人都觉得无比正常。
于呈文对楚曦的话，嗤之以鼻的冷笑，“你以为我会听你的吗？”
不论他交不交代，反正都是一个死，与其将事情供出，得罪八皇子而死，还不如咬紧牙关，什么也不说。
八皇子周含谨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况且他的身后还有姚家，此次他们计划失败，若还把八皇子的计划全盘托出，签字画押。
那还不等这封折子送入京中，于呈文就已经能够预想到自己与于家的下场了...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是如何下场，但...于家上百口人，哪怕只是株连三族，那也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我觉得你会听我的！”楚曦不紧不慢道，“毕竟，如果这个计划的主谋是你和孙长凡，那你们要背负的罪责将会是你们难以承受的，轻者株连三族，永世不得录用。”
她一双狐狸眼似笑非笑的在孙长凡与于呈文两人身上来回。
“重者，株连九族，女眷没官，男丁斩首，你们想想，这个结果真是你们想要的吗？”
这个时代的女眷没官，即便将来真的有人愿意给她们赎身，作为犯官之后，她们也至死不能出青楼。
于女眷而言，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寒耀君与楚曦难得默契了一回，两人对视一眼，楚曦刚说完，他就不疾不徐的补充。
“于呈文，以你对八皇子的了解，一个就连百姓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即便你什么也不说，他会让你活着回京受审吗？”
“他会让你的家人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吗？”
当然不会。
上位者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疑心甚重！
于呈文若是八皇子，绝不会让一个随时能威胁到自己的人活着回到京城。
就连他的家人...也会斩草除根。
想到此处，之前还一脸视死如归的孙长凡，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此时也异常沉默。
只要是人都会有软肋，哪怕是早已做好死亡准备的孙长凡...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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