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瞻侧身把头伸过去看向稿子，随即放下手中的茶盏。
“洪董，筚路蓝缕字面意思是说架着柴车，穿着破衣服去开辟山林，其实就是形容创业的艰难与辛苦。”
“高记者，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个词好！文章写得也好，不过这应该没有写完吧？”
“洪董，人物自传肯定是需要分章节的，你现在看的只是序言，就是一篇文章的引子，简单概括让读者了解。”
洪玉春笑着点点头，看得出她很满意“高记者，我文化程度不高，小时候家里穷，小学没上完我就下学了，13岁开始自己摆摊，我是家里的老大，下面弟弟妹妹小，所以确实一路走来挺辛苦的，有时间我也有在坚持看书，但太难了，所以我很喜欢你们文化程度高的人。”
“洪董过奖了。”
“今天是我请的私厨，先吃饭，吃过我们再开始今天的采访。”
随着采访次数不断增多，内容更加深入，高瞻出入洪家的次数也变多了。
这一夜的梦几乎全是有关于春光集团的。
被闹钟吵醒后的琚云舒第一件事就是把梦里比较关键的一些事项记在手机备忘录里，一边回忆，一边梳理。
思维清晰后，琚云舒给顾晏久打电话，声音外放，响了两声之后，电话接通。
“早，云舒。”
顾晏久低沉厚重的声线陡然被放大，环绕在整个房间里，琚云舒一时没反应过来。
“云舒？”
“嗯嗯，顾晏久，我没事。”
“今天不是要培训吗？还是…你梦到了什么？”顾晏久的声音突然绷紧。
“顾晏久，我记得昨天你和我说，高瞻的死可能和洪玉春有关，我现在不敢说是洪玉春，但绝对和春光集团有关。”
“为何如此笃定？”
“我看到高瞻从开始给洪玉春写个人自传，逐渐接触洪家，似乎明里暗里得罪了一些人，我说三点。
第一，洪玉光包养小三，在别墅里偷情的时候被高瞻撞见，当时高瞻正在打电话，因为高瞻给洪玉春写自传并且当众维护过洪玉春一次，洪玉光和他曾有过一次争吵，所以当时在别墅，两个人再次发生争执，而内容涉及洪春光的那个情人，恰好被另一头报社的人听到，随后曝光，这事儿对洪玉光影响很大，因为春光集团内部正在争权。
第二，高瞻曾收到过一封匿名信，他当时拿着这封信来回看了很久，上网查了很久的资料，并且第二天去找了教育局的一个熟人，他问了一些关于春光集团食材招标的事，同时他在查一个叫马如海的政府人员，本来我没觉得有什么特殊，但我想起来我上次去看高瞻妈妈的时候，她告诉我高瞻曾为了一篇关于食堂食材的资料对她发火，所以我觉得不对劲。
第三，洪玉春的女儿张思思在追求高瞻，高瞻屡次拒绝，而且张思思曾去过高瞻公寓，并发生过剧烈的争吵，我听到高瞻斥责张思思同多人不清不楚，男女关系混乱，张思思为此大为恼火，并发誓要让高瞻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我们正在查洪玉光，因为一周前指使人开车撞向死者的正是洪玉光。至于，你说的别的我等下就安排人去查。”
琚云舒听出顾晏久声音暗哑，有些担心地问“又是一夜没有休息好吗？”
“睡了三个多小时吧。”
“你这样身子会垮掉的吧，案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查清的，你自己不是总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吗？”
“主要是我不希望我的女朋友再梦到她的前男友了。”
琚云舒哑然。
“你今天的培训几点开始？”
“八点半。”
“好好学习，琚老师加油，我这边你别担心，我可是以专业能力第一毕业的。”
“那你好好吃饭，注意休息。”
刚挂断电话，琚云舒就听到敲门声。“云舒，吃早饭去啦！”
——
像这种市级培训，干货很多，琚云舒一天不停地忙着拍照，记笔记。
等到下午培训结束，手机相册暴涨二百张。
用脑过度，琚云舒觉得疲惫不堪。
吃过晚饭，几个相熟的老师凑在一起，聊八卦。
“元旦放假的时候，我们亲戚聚餐，我那二嫂买了个LV的包，专门在吃饭那天拿来炫耀。”
“你二嫂是不是去年找你借钱不还的那个？”
“可不就是，都买包了也没说还我钱。”
“那你这啥亲戚？那包不会是假的吧？”
“她说不是。去年我二哥和二嫂不是托关系承包了许堂镇中心小学的食堂吗，一年挣了这个数！”陈芯老师伸出两个手指比划了一下。
“二十万？”
“二十八万！”
“食堂这么挣钱吗？这还是个农村小学。”
“邓老师，看你还年轻，没工作几年，不清楚这些。教育系统上钱可多了，县财政每年不知道拨款多少在教育上，我就说艮南一中那个校内超市，那高中生周一到周日，就周六晚上不住校，其余时间都在学校里，不吃零食吗，不喝饮料吗，那笔、本子啥的不买吗，全校四五千个学生，都只在那一个超市买，你想想，跟垄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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