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里的音乐太吵，宁檬的声音有些低，苏季沫没有听清楚。
歪头看宁檬，“啊，什么？如……如今……如今怎么了？”
宁檬，“……”
苏季沫抬头一看，就对上了容堇年那双薄冷的眸子。
苏季沫怔愣了一下。
这么僵硬的对视了片刻，就在宁檬以为苏季沫绷不住，要扑进容堇年怀里的时候，苏季沫突兀的开口道，“尿急，我去上个洗手间。”
言罢，苏季沫淡漠的起身，弯腰拿起了自己的外套穿上。
绕过了容堇年，朝着洗手间走去了。
卡座里，因为容堇年突然的出现，大家一下子都不说话了。
宁檬害怕等下苏季沫会跟容堇年解释不清楚，又要难过，禁不住想要帮苏季沫说话，“容……”
可宁檬的话还没说完，容堇年已经迈开了脚步，朝着其他位置走去了。
宁檬的视线跟了一会儿，才在那边瞧见了坐着的齐明朗一行人。
见状，宁檬叹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容堇年是特意为了苏季沫过来酒吧的，原来不是。
……
苏季沫在洗手间里接了冷水，洗了一把脸。
她抬脸看向镜子里面的自己，抬手用指端绕了绕剪短的发梢。
从前，容堇年在某次采访当中，说过自己喜欢长发披头发的女孩子。
后来的许多年里，苏季沫就坚持留长发，从来都不束发。
昨天，她把自己的头发剪掉了，连同自己对容堇年所有的感情。
半年前，她的外公苏锦成查出绝症，命不久矣。
他临终前，说自己什么都不怕，就怕自己死后，苏季沫一个人孤苦无依。
就联系远在M国的容堇年，希望容堇年可以回国，履行当年的婚约，在自己临终前，看到容堇年跟她结婚。
一开始，苏锦成还想要给苏季沫办一个婚礼。
可随着时间流逝，苏锦成已经不想其他，只希望容堇年可以抽时间回国，跟她领个结婚证，让他死得瞑目。
可外公的临终托付，在外人看来，居然只是他在以死相逼容堇年娶她。
多么可笑。
最终，外公临终前，都没有等到容堇年回国。
现在，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人去世了，他终于回来了。
两个月前，她打电话给容堇年，哭着求他。
她外公就要去世了，求求他就算是跟她假结婚也可以。
骗一下她的外公。
让外公安心离开就好。
等到外公安心离开，就公开解除婚约。
解除婚约之后，她就会滚回老家，再也不会纠缠他！
他们两个，他们两家，再不相欠。
可等到的，只有容堇年无比冷漠的回复。
那瞬间，她才明白，原来这么多年了，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苏季沫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面，对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勾了勾唇角。
勾出一个面无表情的笑容。
少顷，她才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可刚刚走出去，就撞上了一个打扮清纯，穿着仙气不已的女人。
这种打扮，在夜店这种地方，不得不说另类得很。
苏季沫并不想搭理别人，要绕道而行。
只是人家不让。
齐明媛扬眉，满是惊讶道，“苏季沫？你是苏季沫？”
苏季沫挑眉，“怎么，齐大名媛有什么指教？”
齐明媛一直自诩自己是莫城第一名媛，苏季沫不吝称呼。
齐明媛禁不住撩唇，“怎么，你还不知道今天容少回国了么？”
苏季沫并没有说话。
之前是不知道的，刚刚也已经知道了。
反正，都已经半年不回来了。
现在回不回来，对苏季沫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从前，莫城就有谣传说容堇年这半年一直不回来，就是为了躲避苏家的催婚。
原来，苏季沫是不信的，现在信了。
苏季沫耸耸肩，“哦，他什么时候回来，关我屁事，我们已经分手了。”
齐明媛一脸讥诮，“哈？”
苏季沫轻笑，扬起唇角，“大名媛，我知道你喜欢容堇年，这下他已经单身了，你要是喜欢就去追吧。不过，大名媛那么介意二手货，就不知道容堇年这个二手，你消不消受得起了？”
言罢，苏季沫便抬头，朝着前面走去了。
从前，她外公催婚的时候，最不待见她的，大约就是齐明媛这帮名媛了。
他们齐家一直都想要跟容家攀上姻亲。
偏苏季沫像是一座大山，横在了莫城所有女人面前。
等到苏季沫离开了，齐明媛才有些不敢相信的回头去看苏季沫。
她居然敢说容堇年是二手货？！
……
等齐明媛坐回了卡座，霎时就瞧见了坐在自己哥哥齐明朗身侧，端着酒杯，脸色晦暗不明的容堇年。
齐明媛坐下来之后，就把刚刚在洗手间遇到苏季沫的事情，都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特意强调了一下苏季沫说容堇年是“二手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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