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院子外传来三轮车的声音。
随即，韩山满脸通红急匆匆地跑进来：“快，快将大哥抬上车去。”
韩刚这才动了起来，跟韩山一起将韩有贵抬出去。
李秀兰跟着后面跑了出去。
林书跟梁大娘看他们都坐上三轮车离去，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回到家，梁大娘坐在那里，一直唉声叹气。
林书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坐在那里陪着她。
梁大娘叹了一口气：“你说他这样闹腾了一辈子，就真的将自己给折腾了进去，值吗？”
林书眉头微蹙。她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但大概能推测出事件的原委。
她有看过被丢在地上的农药瓶子，瓶子里显然装的是水，但还有农药残留在里面，就是这残留的农药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过了好一会儿，梁大娘才站起来，声音有些嘶哑地说：“无论怎么样，日子还是得过的。”
说完，她慢慢地朝厨房走去。
到了厨房，韩雪担忧地望过来。
跟在梁大娘身后的林书朝她微微摇了摇头。
包饺子和熬灶糖都是在一阵沉默中完成的。
梁大娘也没了心思在准备其它的年食。
林书便与梁大娘告别。
经过韩有贵家的时候，林书朝院子望了一眼，想到韩有贵一家人的性格，估计后面，梁大娘家不会太平静。
第二天早上。
林书就隐约听到大队里不时传来的哀乐声。
“是有人去了吗？”徐娟坐过来，一脸害怕地问道。
小乔也靠了过来。
林书点头。他们来到这里，第一次遇到这种事，难免会感到害怕。
这个声音持续了三天，到第四天才结束。
这天早上正好天晴，林书被徐娟和小乔拉出去晃悠。按她说的，闷了三天，出来放放风。
大队里的道路上积了不薄的雪，不时能看到有人出来铲雪。
林书三人一路走着，不期然地就来到了梁大娘家的院子附近。
徐娟捂嘴偷笑：“要进去么？”
林书摇了摇头: “不了。”估计他们家现在也乱着。
正当她们要绕过去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吼叫声。
“梁荷花，这可是你大哥的遗愿，大山可是答应了的，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韩大山，你是要气死我是吗？谁让你答应这荒唐的事的？”
随即砰的一声，里面传来关门声。声音就消失了。
林初三人面面相觑。
“他们这是……发生什么是了？”徐娟看向林书迟疑地问。
“我也不知道。”林书低声说。估计是韩有贵去世前让韩山答应了什么，让梁大娘不能接受的事。
接下来两天，梁大娘那边也没传出来什么不好的事，林书才放下心来。
除夕下午。
林书如约来到梁大娘家，跟韩山打过招呼后，便去厨房帮梁大娘准备晚餐。
从韩山的表情上到看不出什么，只是人瞧着消瘦了点。
厨房里，韩宴的嫂子李秋跟韩雪也在里面，一个在切菜，一个在择菜。
“林书，你来啦？”娘大娘笑着说，“快进来，坐到这边来暖和，不用你干活，等着吃就行。”
林书能明显看到梁大娘的脸色挂着一丝愁色，但她也只能装作不知道，笑着说：“那怎么好？我帮着烧火吧。”
“好好好。”梁大娘炒菜的动作没有停。
“娘就是偏心。”李秋打岔，笑着说。
“偏啥心？你好意思让客人做事吗？”梁大娘说着，用小碗盛了一碗鸡汤给林书。
林书不好意思地接了过来。
“咋不好意思？”李秋打趣道，“看，看这不比亲闺女还像闺女，小雪是吧？”
小雪抿嘴微笑。
林书小口地喝着鸡汤，看这们这一来一去的，梁大娘的愁容倒消散了不少。
她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
“燕子不回来过年也好。”梁大娘叹了一口气说，“这闹腾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停。”
怎么跟韩宴扯上关系了？林书很想问，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晚上是团圆饭。
李秀兰，韩刚和韩春花也过来了。因丧事刚过，三人都穿的比平时朴素了些。
李秀兰面容消瘦，看着刻薄了不少，一进门，就皮笑肉不笑地说：“这有贵去了，我心里不利索，到没心思准备这些。”
韩刚抬头看了一眼，便低下头不说话。
韩春花撇着嘴，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
“大嫂坐吧。”韩山沉声道。
韩山坐主位。
李秀兰三人挨着韩山右边依次坐下。
梁大娘，韩宴的大哥韩信，大嫂李秋，小虎子，韩雪，林书挨着韩山左边依次坐下。
这样韩春花跟林书就挨着坐在了一起。
韩春花看到林书轻哼了一声，瞪了她一眼。
一坐下，李秀兰就拿起筷子，就着前面的菜左翻右翻，尖声道：“我们在这里吃好的，喝好的，也不知道有贵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下面吃什么？”
林书眉头微蹙。
她注意到，韩山放下筷子，端起前面的小酒杯，抿了一口。
梁大娘夹菜的手一顿。
“韩宴什么时候回来？”李秀兰往嘴里塞了一口肉，继续说。
“大嫂，”韩山又抿了一口酒说，“燕子他出任务了，不知道什么能时候回来。”
“这可不行，这韩宴年纪都多大了，人生大事都没有解决，领导，怎么还老是派任务给他？我看你们就应该找他的领导说说，让他回来早点结婚生子，免得——”
啪的一声，梁大娘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冷笑：“大嫂，你有本事的话可以去找他领导说说。”
“梁荷花你——”李秀兰拔高声音却被韩山砰的一声将洒杯拍到桌子上的声音打断。
“好啦，这大过年的，你们能不能消停点。”韩山高声喊道。
林书发现他满脸酡红，看样子是喝醉了。
这下，李秀兰撇了撇嘴，才消停了下来。她一边往嘴里塞着肉，一边眼睛咕噜地左右看。
突然，她看向林书。
“这小林医生怎么在这里？”李秀兰问，突然她眼睛一亮，“小林医生有没对象，看我儿子小刚怎么样？”
她用手一抹吃得油汪汪的嘴巴，激动地说：“我看合适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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