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爷。”
“....哎。”康拯伸起手想触碰康盈的脸，可是伸到半路他停止住，格外小心翼翼道：“我，我是爷爷。”
“小盈儿，记得爷爷啦？”
康拯又是心疼又是期待看着康盈，直到康盈点头，他才颤抖地拍上康盈的肩膀。
“这些年，爷爷对不起你——”
“才不是！”康盈垂眸，无措抓紧衣摆。
此时的康盈，脑海里全是昨晚想起的记忆。除了父母，更多的是眼前这个老人。
因为小的时候父母工作忙，她成长的一大半时间都是被爷爷带着长大。
她小的时候调皮，总爱到处玩。但瘾大人又菜，受不了一点伤，所以她总爱哭。
可即使这样爷爷还会宠着她，带她去她喜欢的任何地方。
一时间康盈竟分不清记忆到底是她的，还是小康盈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不哭，不哭啊。”康拯熟练地拿出手帕，一边给康盈擦眼泪，一边哄着康盈，“爷爷在，不哭啊。”
见康盈还在哭，立马转移话题，“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是不是姓卫那小子？”
“他人呢？”康拯到处乱看，此时不远处的老太太们对着她们指指点点，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过来八卦一下。
而刚才跟在康盈身边的高念影早就不知去向，连那两桶海鲜也不见了。
康拯皱起眉头，下一秒，他的手被康盈拉住：“不是阿瑾，他没欺负我。”
康拯本来也只是假装生气而已，但康盈一声阿瑾，一听就跟姓卫的小子好上，气得不打一处。
康拯重重哼了一声，“你还替他说话？还说他没欺负你？那你刚才怎么一个人拿着这么大一个桶？”
虽然现在桶不见了，但康拯还记得刚才在门口看到的画面。
康盈身子骨架小，她小小一个小姑娘拿着木桶摇摇晃晃行走，他看着就心疼。
康盈看着眼前的爷爷，总觉得他这个样子跟小时候她和其他小男孩玩，他虎视眈眈的样子极像。
“噗呲。”康盈笑出声，赶紧擦干眼泪。她心中最后一丝陌生感消失，拉着康拯往家方向走。
“阿瑾他不在，去参加部队比赛了。”
“爷爷，咱们要讲道理。”
“哼，难道我还不够讲道理？要是我不讲道理，我现在就杀回首都宰了卫博远那个老东西。”
“什么玩意儿！”康拯气呼呼，想到卫家爷孙就更气，“你不许帮姓卫的说话！”
“你是咱们康家人，应该站在爷爷这边。”
他还小孩似的‘拉帮结派’。
康盈忍住笑，她哄人道：“我知道啦。我是站爷爷您这边的。”
康拯：“不许反悔？”
康盈忍笑：“不反悔。”
两人像小孩子一样保证，不多时，回到家门口。
就在康盈推开院子大门时，隔壁的陈草花冲出来盯着康盈....或者说，盯着康盈身旁的康拯。
她眼神非常不好，像抓奸似的盯着康拯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转身回去。
康拯眉头压下，康盈只当陈草花发癫，喊康拯：“爷爷，我们到了。”
涉及康盈，康拯脸色很不好：“你平时住这里，这些人都——”
“对，对不起。”王秋芸随后从屋里出来道歉，“康姨，我，我替我奶奶道歉。你放心，我们很快就不住这里了。”
王秋芸不敢看康盈，她知羞，更害怕康盈讨厌自己。
王秋芸低下头，却不想下一秒，她的脑袋被一只柔软的手掌抚摸。
康盈轻轻揉了揉王秋芸的脑袋：“你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错。”
康盈想了想，蹲下看着王秋芸：“你说你不住这里，是要去哪里吗？”
王秋芸愣了愣，缓缓抬头，眼里露出不可置信。直到看到康盈在眼前，脑袋还残留被抚摸的余温，她脸颊顿时生红：“去，去县城。”
王秋芸凑到康盈耳边：“康姨，我就跟你说啊。你不要告诉其他人，我舅舅跟我说，他让爸爸转到县城了。以后都不回来部队了。”
康盈眉梢抬了抬：“是徐县县城？”
“对对，就是这里。以后——”王秋芸眼含期待看着康盈：“以后康姨您去县城，能来找我玩吗？”
“当然。”康盈轻轻地帮王秋芸把盖住眉眼的发丝弄到耳后根，“要是康姨有空，找你去玩。”
“嗯！”
等王秋芸回去，康盈才领着康拯进门。
而他们俩不知道的是，王秋芸才进家门，就被亲妈钱慧慧发现了。
钱慧慧皱着眉头，拉着王秋芸到厨房，“你怎么去隔壁了？要是被你奶奶和爸爸发现，他们会打你的。”
“他们不敢！”王秋芸甩开钱慧慧的手，“舅舅说了，要是他们敢打我们，就让王增连转业都转不成，让他回乡当农民。”
“他当农民，你们还不是要——”
“舅舅说会养我和妹妹。你放心——”王秋芸此时看着钱慧慧的双眼，没有一丝孩童天真：“我不会耽误舅舅的，我能做饭，能做家务，能照顾好妹妹们。舅舅只要给我们一点钱，等我们长大了，我会还给舅舅。”
“可是——”
“也不会耽误你。”说完，王秋芸转身回去。
她一出门就看到陈草花直勾勾站在屋子门口盯着她，王秋芸也不怕，反瞪回去。
陈草花：“赔钱货。”
王秋芸：“死老太婆！”
出来的钱慧慧：“....”
看到这一幕，她心脏抽搐。
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
康盈家的院子收拾得很干净整洁。
这是康拯进来看到的第一感觉。
院子进去屋子和厨房的路都铺了砖头，两边种了一些葱和一些还没成熟的青菜。
这一看就知道主人家很会生活，也生活得很惬意。
康拯一直提着的心，稍稍放下。
趁着康拯在打量，康盈去拿康拯一直背着的包，“爷爷您先休息，我去做晚饭。”
康拯下意识放下包，康盈接着问：“爷爷，您有什么想吃的？”
“什么都行。”说完，康拯回神，赶紧想拿回包包，却被康盈笑着抱着后退躲开。
“爷爷，我拿。”
康拯有些恍惚，在那一瞬，康拯仿佛看到五岁去上小学时的康盈。
那时她才刚上小学，康拯想要帮她拿书包，她却挺着小肚子气昂昂地说，她自己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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