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听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可是折了自己的寿来占卜陆大人的下落的，此刻的陆大人平安无事，不日便会归家。”
神听这表情，这说的话，让我不得不信了。
“这占卜，真的能卜出来？”
神听点点头：“只要你信我，那便能。”
“好，我信你。”
神听笑了笑：“这才对嘛。”
“所以，神听，你是不是知道外祖父在哪儿？”
我原来是不信占卜这类的，但今天听了神听的话，总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但我又怕是神听在诓骗我，便出其不意地这样问他。
神听表情没什么变化淡淡说道：“我知道陆大人在哪儿，我也知道他平安无事。”
我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他是诓骗我的。
等等！
什么！？
他知道！？
我一整个震惊住了：“what！？神听！你你你……你知道你不和我说！？你明明知道我很担心外祖父！”
神听托住我的下巴：“收回你震惊的下巴。天机不可泄露。景姑娘，你也莫要向我打听了，此事本来是没打算告诉你的，但是方才瞧见你失魂落魄的模样，我实在是于心不忍。”
“神听，让我缓缓……所以我外祖父在哪儿？你告诉我好不好？不亲眼见到他平安无事，我真的不放心。”
神听揉了揉我的头：“真傻，都说了天机不可泄露。总之，你放心就行了。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也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别人。”
“神听，可是我总觉得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神听安慰道：“你啊，就把你的心放肚子里吧！”
“亏你还是个医生，心哪里能放肚子里？”
神听笑道：“看来姑娘这是心情好些了？都开始打趣我了？”
我又再次问道：“神听，你不会骗我的，对吧？”
神听看着我的眼睛，缓缓说道：“我不会骗你的，信我。”
我叹了叹气：“但没亲眼见着外祖父，总归还是有点儿担忧的。”
“小小年纪的叹什么气？总会有见到的一天的。”
“但外祖父平安便好，现在可以好好想想怎么替陆府的冤魂报仇了。”
神听蹙眉：“此事背后牵扯颇多，一旦踏上这条路，便回不了头了。你可要想好了。”
“我知道。我也不会后悔的。”
神听突然起身：“在下想邀姑娘到上等的厢房一聚，不知姑娘可否给在下这个面子。”
这个神听，神秘兮兮的。
“那本姑娘便给你这个面子了。”
于是，便跟着神听进了厢房，小柔在门外候着。
不得不说，上等的厢房果然不一般。
身旁的神听开口道：“外面人多口杂，有些事不方便细说。”
神听在示意我坐下说话。
“乔景，你可知秦家权势滔天，若想彻底扳倒秦家，绝非一朝一夕。”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就好像是一棵大树，盘根错节，根系错综复杂。”
神听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没错，可我们不仅要树倒，还要将那些根系尽数拔除干净。你可知，光是都城中，都已经没人敢动秦家了，更别提其他地方了，哪怕是跟秦家沾点儿关系的世家，在街上都是横着走的。”
“我本以为，秦家势力只在都城，却没想到秦家的手能伸这么长。”
神听蹙眉：“所以，我们需要时间。我和皇上自三年前便在商讨此事了，三年来，各郡县拔除了不少秦家的势力，朝堂上也在慢慢换成我们自己人。但若想让这棵参天大树彻底倒下，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再次震惊：“三年？你们已经筹谋了三年？”
神听神色凝重：“是三年，但陆府的惨案还是发生了，我们谁也没想到秦德先如此迫不及待，如此狠毒，如此胆大妄为。”
我有些生气：“所以齐聿就是布局之人，他明明知晓全部，但他什么都不跟我说，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有没有，还一口一个没有证据。”
神听安慰道：“乔景，你先冷静一点，齐聿身在高位，自然有许多迫不得已的地方。况且，他也是为了你好，他不想将你卷入这件事中。”
“可是神听，死的是我的家人，我本就身处漩涡中，又怎能置身事外？”
神听没有反驳我，说道：“秦家定会付出代价的。”
神听拍了拍我的肩膀：“乔景，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一步一步逐渐瓦解秦家的势力，最后将其彻底铲除。我知道你现在满心只想为陆家冤魂复仇，但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我们需要时间。”
“我知道，神听。可是昨夜，你有见到那些惨死之人吗？他们哪个不是无辜的？可是凭什么死的是他们？凭什么作恶多端的秦家能逍遥法外？这世道真就这么不公吗？”
说着，眼泪便滑落了下来。
神听见我哭了，一时有些慌乱，忙着替我擦眼泪，又忙着安慰我，最后说道：“来吧，哥哥的肩膀借你靠一靠。”
我便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像是要将这一晚上所有的情绪全都发泄出来一般。
良久，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我配合你们，不会打草惊蛇的，但秦风，能不能给他点教训？”
神听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笑道：“你想便能，但秦德先就这一个宝贝儿子，他怕是不会放过你。”
我没好气道：“我才不怕他呢。但还是小心为妙，毕竟我身后还有一个乔家。”
“心情好点儿了？”
我往神听肩膀上蹭了蹭未干的泪痕：“好点儿了。没那么难受了。还是有点儿气齐聿为什么要瞒着我。”
“别气啦，别气啦。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且装作不知道便好。”
我轻轻“嗯”了一声，又问道：“所以你们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神听故弄玄虚：“接下来的计划……保密！”
我佯装生气道：“真可恶啊！又不告诉我！不过我也能猜到，微服私访和明年的科举考试，应该也在你们的计划之内吧？尤其是科考，你们定会选拔出新人，届时来个大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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