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凭着干了多年刑警老辣的目光，嫌疑人出现一刻立即锁定，然而仅从分辨率不到1K的画面里获得信息并不多。
黑色长风衣、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和手套，除了身高体型没有任何面部显露的明显特征。
黑衣人从镜头外出现，下午三点过正是住院部走廊里人来人往的高峰，入院的、出院的、探视的，尤其是在内科这么大的科室，探视时间里随时都是人头涌动，再加上户外恶劣的天气，一身黑衣打扮并不会引起太多人注意。
每一所正规的医院里除了急救中心最能放大人性的是在高致死率的内科，在生离死别面前任何表情和言语都是苍白的，更别说是其它人眼里无足轻重的陌生人。
陌生人穿过人流以正常步速走到17床的病房前，推开门后径直走了进去，当身影消失的一瞬间片警龙海立刻让安防员调病房内监控，随后意识到什么马上闭嘴。
“病房里没……”安防员刚想解释见警员突然停止也跟着收声。
“快进一下，”姜黄始终留意右上角时间显示，15时43分27秒黑衣人重新出现，在病房内逗留时间只有短短的2分13秒。
“你去找刚刚楼下医生，”姜黄朝身边片警指使道，“去问他下午在内科病房值班医生的电话。”
“好，”龙海立刻转身出门，身后的姜队朝安防员说道，“麻烦再放一遍。”
几分钟后，片警要到电话从一进门免提拨打，响了几声后听筒里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说明自己身份后，姜黄接着问起关于17床的具体情形。
“17床……”电话里立即回复，“从重症出来的，我知道早上转的，一早转到内科我就不同意，病危期还没过，家属又很愚昧，完全沟通不了——”
姜黄听见有点扯远立即打断道，“大夫，我想问下17床今天下午2点-4点有什么人进出过病房？”
“他是单独一个人病房，”大夫直白说道，“内科的紧急病房，一般从ICU出来的如果坚持不住重症的都会转到这间，不可能去普通病房，有二次感染的风险——”
“大夫！”姜黄再一次提醒道，“抱歉，我们时间很紧。”
电话另一头的医生听闻口气里也夹着情绪，“你们要知道我现在是休息时间，”随即还是照着问题回答道，“没见到什么人！他那个不知道是干妈还是大姨什么的，只来交了一次钱待了半小时，听说病人要明天才能醒立刻回去了，只留了一个电话。”
姜黄皱了下眉头，“走廊监控里拍到有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进去过，在下午3点40，你有没有印象？”
“3点40？”内科医生声音停顿两秒，“你都看到了还问我？你知道我每天要盯着多少张病床，哪有闲功夫看什么黑衣服男人？”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片警当即抓起手机想要再打过去被姜黄拦了下来，指着屏幕上定格的黑衣男，“拍张照片，去问下护士站里的护士，看看谁有印象，不用再上来了，一会儿我下去找你。”
龙海压抑呼了一口气，点了下头，对着屏幕拍了照片，尽量把细节放大，不过就算是放到最大也仍看不清男人的脸，随后走出监控室。
姜黄触碰了下在一旁吃瓜的安防员肩膀，“小兄弟，麻烦把这一段以0.25倍速再放一遍。”
安防员很乐意在自己当班期间有警察来找，看起来还是个大案，忙不迭地慢放起视频，目光充满兴奋也跟着一起看。
姜黄的脸被屏幕反射的光照亮，在1/4倍速下几乎是一帧一帧地盯着，看完一遍后，又恢复时间轴正常播放两遍，期间往毛边黑色记事本上写了几笔，最后再一次拍了拍帮自己忙的小伙子肩膀离开了监控室。
回到内科住院病房，法医官和片警聚在一起，两人身边还有个小个子护士，同样带着有点不耐烦的态度说着什么。
姜黄走进三人的狭小空间，这会儿晚上8点一刻，正是晚间探望结束前半小时，依旧人流涌动甚至过道里显得拥堵，住进内科的基本不会有一两天出院的。
“姜队，”龙海见队长靠近，说明此刻情况，“这位护士说下午见到过，”边说边比了下手机里刚刚截图的照片，“麻烦你再细说一次？”
“还说？”小护士一脸不情愿，“都说了两遍了！一会儿护士长找不到我又要被骂。”
“没事，”陈衍茉安抚道，“我的一个师兄在你们三院混到副主任了，我让他和你们护士长说一下，”说着举起电话打了出去，接通后寒暄问候说明请求，隔了半分钟，从护士站里传来一声，“那个小兰，你跟他们出去一会儿吧没关系，早点回来。”
被叫做小兰的护士明显松了口气，再望向高挑带着冷艳的法医官时眼神热切，“姐，你师哥是谁啊？”
陈衍茉嘴角微微翘了下，“走吧，楼下有个奶茶店，请你们喝奶茶，边喝边聊，”说着先走了出去，姜黄瞄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和片警一起跟了上去。
十分钟后在暖洋洋的奶茶店里，小护士把下午3点40见到黑衣男的情形说了一遍，头顶上鼓着热风，热气腾腾的室内使得落地玻璃窗蒙上一层厚厚的水雾，有水珠时不时聚合落下划出一道道水痕。
“你是说你们插肩而过，你亲眼见到他从17床病房出来，还问了他是谁？”法医官挑取重点问道。
小护士瞟了一眼一直盯着自己的老男人有种被审讯的感觉，“是，他根本没理我，朝电梯间方向走，我也没去追他，当时以为是走错病房了？”
“他有什么比其它人比较特殊的地方？”片警手肘压在桌面前倾身子问道，“比如说脸型五官是什么样子的？”
“看不到啊，”小护士时不时瞟一眼姜黄，“他戴着帽子遮住眼睛，大衣是立领，脸上还有口罩，除了身高180左右，其它的——啊！对了！”
“什么！”陈衍茉马上问道。
“他喷的香水很特别，”小护士回忆道，“但是不好形容，有点像……像……青草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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