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免他拒绝，她又补充道：“待会儿我去叫魏师兄，墨师兄你也去嘛，大家都在，就只有你一个人不去，多不齐全啊。”
赫黎看了眼他们，也不干涉，悠悠往妍秀峰飘。
墨今吾低头看她，目光如往常一般，冷冷淡淡的，“放手。”
“你先答应我再放手。”
“嗯。”
宋纤凝熟门熟路地伸手，低头想将他衣袖上自己攥出来的褶子捋平。
墨今吾自己扯回袖子，将手负在身后，冷声道：“莫要在我身上下心思，我修无情，亦对你无感。”
宋纤凝的手顿在半空，抬头时看到他冰冷的眼神，她心里发酸，眸光黯下来。
她试图从他眼里找出些不一样的情绪，但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未变过。
没勇气再被他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快速转身御剑出去，“好，日后不打扰墨师兄了，我去找魏师兄。”
随风落入他耳中的声音有些闷。
飞了一半的路程，宋纤凝停下来，这时才发觉手心有些疼，原来是自己无意识紧握，指甲大力陷进去了。
摊开手来看，手心已经红了一片。
有些讨厌他的多智，看出来后拒绝得毫不留情。
宋纤凝坐在飞剑上，看着手心的红印，抿紧唇仰头将泪光逼回去。她皮肤太嫩，稍微用点力就会红一片。
她不脆弱，但被喜欢的人拒绝，也会觉得心伤。但本来就是她自己要强求，心里再委屈再难受也是她活该，怨不得他。
看着七十二峰林影摇曳，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宋纤凝御剑去了天虔峰。
魏玄迟听了她的话，很快便答应下来，和她去妍秀峰。
“师尊，我把魏师兄也叫来了。”宋纤凝笑着坐到云绯身旁，完全没有不久前失态的模样。
她的对面便是墨今吾。
“师尊，师叔。”魏玄迟行了礼。
“无须多礼。”云绯点点头，“这距离也不远，怎么去了那么久？”
“过去时见两个弟子在比试，站着多看了会儿，便耽搁了，师尊师伯莫怪。”宋纤凝弯眸一笑，“师尊，您吃不吃兔肉？我给您夹。”
云绯点点头。
“再去几个秘境历练，两三年后我就能突破元婴了。”宋纤凝给她夹了块兔肉，又夹些其他菜，“师尊，我突破元婴您有奖励给我吗？”
“没见过自己讨奖励的。”云绯按住她的手，将手上夹的菜放入她碗中，“好了，我碗里的菜都堆成山了。”
“那您现在见过了，收了个那么厉害的徒弟，面上多有光啊，我让您面上添光，您给我准备奖励怎么啦？”
云绯无奈地摇摇头，“厚脸皮，你墨师兄和魏师兄不厉害？”
“我不同别人比，他们厉害他们的，我同自己比。”宋纤凝朝魏玄迟笑笑，看也不看墨今吾。
赫黎闻言朗声笑出声来，“哈哈哈，小丫头这心性不错。”
“师伯，您别总是小丫头小丫头地叫我，日后我成为一方大能，别人光记得你叫我小丫头了，一点都不威风霸气。”宋纤凝看向他，拿了干净的筷子给他夹了菜，“您吃这个，吃了身体暖，舒服。”
师伯身上越来越冷了。
“还叫不得了。”赫黎心中微暖，又斜了眼自己的两个徒弟，“你师叔一个徒弟顶我两个，就没见过你们给我夹菜。”
刚要给他夹菜的魏玄迟微默，点了下头，将菜夹起来送到他碗里，“嗯，师尊说的是，宋师妹来了后热闹了不少。”
墨今吾沉默着将菜送到他碗里。
赫黎满意地看了眼他们，“唉，我也享起了这晚来的孝顺咯。”
吃完饭，云绯照例去为赫黎探查伤势，留三个弟子在外喝茶。
宋纤凝喝了杯茶，将茶杯放下，“魏师兄，我先回去修炼了，你们坐吧。”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魏玄迟觉得有些奇怪，问：“师弟，宋师妹怎么不叫你？”
墨今吾看着紧闭的房门，“有甚关系？”
里面赫黎的身影正伏靠在椅子上，似乎是不太舒服。
“她往日里不是爱与你说笑吗？”
“不是。”
魏玄迟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墨今吾不说，他也不能逼他说。
等赫黎带着两个徒弟走后，宋纤凝从屋里出来，去找云绯，“师尊，师伯是不是衰老得太快了？”
云绯点点头，“嗯，境界也跌落了，再过几年，便会和凡人老者一般了。”
宋纤凝沉默片刻，“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自走上修炼这条路，没有谁会再想成为凡人，寿数百年可望。
云绯摇头，“都试过了，玄迟与今吾时常出去历练，也多是为了给你师伯寻宝物，但都没什么用。”
“你若是有心，多去观辰峰陪陪他便是，他还挺爱热闹，如今又无法修炼，闲暇时间颇多。”云绯摸摸她头。
她这徒弟心软赤诚，谁对她好，她便时常惦念，又见不得他人疾苦。
“好。”
翌日，宋纤凝御剑去了观辰峰，见墨今吾在练剑，看了眼他后收回目光，绕着那些树苗看了一圈，又跑去敲赫黎的屋子。
“师伯，师伯~”
赫黎打开门，“怎么一早就来我这儿？又来看你的那些树苗小兵？”
“除了惦记树苗，我就不能来看您吗？上回您指点我那几招，让我收获颇丰，这不想着再来让您多教我几招。”
“怎么，一个师父还不够？”赫黎打趣地问。
“师尊一早就和其他师伯师叔一起出去了，好像是去东川，如今不在妍秀峰。”宋纤凝扯了扯他的袖子，“师伯，反正您闲着也是闲着，教我几招呗。”
“行。”赫黎背着一只手跟她往前走，“拽人袖子这习惯从哪儿学的？”
“这要学吗？我从小就会。”
小的时候她娘去哪儿她都要跟着，又不要抱，喜欢自己走，就拽着她娘的袖子跟着溜达来溜达去，再大了些，就拽着她大哥和二哥的袖子当他们的跟屁虫。
“还说不是小丫头。”赫黎无奈摇摇头，坐在石凳上，“先练一遍给我看看。”
“好。”
云绯去东川的两个月，宋纤凝每日跑到观辰峰来让赫黎指点刀法，见到墨今吾就喊他一句师兄，其余的一句话也不说。
反正他喜欢安静，觉得她聒噪，这样应当很合他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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