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是沉默。
赵铭看着姜自韵，他的目光里没有任何情绪，这是姜自韵最怕他的地方，他跟陆怀周一样，即使看透了，也不会说出来，但是他不说出来，姜自韵便不知道他到底相不相信她说的话。
“嫦探计划”结束之后，组里的人迅速解散去往欧美澳，两年后又以留学生的身份归国，各自加入了除物理专业外的其它领域，他们的留学经历被改成了在国外野鸡大学混毕业证，为的是掩人耳目，等待下一次计划的召回。
他们各自动用合理的亲友关系，随便找了份混吃等死的工作，姜自韵那天偶遇卫启明，在得知卫远征开了自己的杂志社之后，便把目标锁定在他们身上。
她在南市朋友不多，除了卫启明只有顾见贤，以及许铅华。
因为姬存希的原因，她不打算去找许铅华。至于顾见贤，他可没有卫启明心思单纯，所以卫启明是最好的选择。
“那…孩子呢？你自己回来了，谁照顾他？”点点问道。
“姬存希帮我照顾他，我在辛市待一周就走。”
“你26岁了，不是16岁，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赵铭站了起来，说了跟姬存希一样的话，只是他的语气里都是无奈，以及淡淡的失望。
“走吧，我送你回去。”
“谢谢舅舅。”姜自韵小声道谢，企图通过乖巧换来赵铭消气。
赵铭可能永远都不会消气，但也只能如此。
总要有所牺牲的，姜自韵想。
- -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姜自韵正躺在沙发上，头枕在姜母的腿上看电视剧。
这是她回家的第五天。
因为觉得不是来找她的— —她回辛市的事情只告诉了赵铭和小景，小景如今正在京市当社畜，赵铭则去了外省参加一个医学研讨会，明天才会回来。
姜自韵本打算打个招呼就回房间，却在站起来准备迎客的时候，听到了最怕听到的声音。
“…姜自韵的高中老师。”
搞错了，不是这个。
“爷爷好！我来找我…”
“shit！”姜自韵吓得差点大叫一声冲到门口，但是她克制住了大叫的冲动，只是迅速地奔向了门口。
“老师！你来啦？！”
她过分高的音量把门口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但是好在，盖过了姜宜后面的“妈妈”两个字。
“爸爸，这是我高三的语文老师，陆老师。”
姜自韵做完介绍，不等姜父回应，直接半蹲下来笑嘻嘻地对着姜宜道，“你也来了啊？快进来吧。”
说完便拉着姜宜进了门。
姜母也站了起来，意外的看着来客。
曹植七步成诗，姜自韵在通往姜母的十步之内，已经编好了谎言。
“妈妈，这是我们陆老师。”
姜自韵拉着姜宜，扭过头指着已经被姜父招呼进门的陆怀周。
“啊…陆老师？快坐快坐，多少年不见你了啊。”姜母笑嘻嘻地指着沙发招呼陆怀周，赶忙倒了一杯茶递给他，“上次见你还是韵韵的升学宴呢。”
陆怀周看了姜自韵一眼，缓步走上前去，接过茶略微点了点头，又解开西装下摆的扣子，躬身坐在了沙发侧位上。
“这是我们陆老师的儿子，陆宜。”姜自韵抻抻姜宜的小手，“陆宜，这是姐姐的妈妈，你可以叫她阿姨。”
一瞬间，陆怀周正在喝茶的手顿住，姜宜像宕机了一样卡在原地。
“哎呦，什么时候的事情？”姜母笑呵呵地看看陆怀周又看看姜宜，“没听赵铭说过啊。”
“快过来快过来。”姜母招呼小孩很有一套，姜自韵亲戚家的孩子经常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我先带他换一下鞋。”
姜自韵说完就抱起姜宜朝门口的鞋柜走去。
姜父此时也端着洗好的水果从厨房走了出来。
“叫什么都可以不能叫妈，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假装年龄还小就行。”姜自韵一边给姜宜换鞋一边低声交代。
姜宜，“真的叫什么都行吗？”
“都行，记住你是陆怀周的儿子。”说完便一把抱起姜宜，笑嘻嘻地走到了姜母面前。
“我看看，哎呦！”姜母让姜宜坐在了自己旁边，细细打量起来。
片刻之后。
“像，真像。”姜母笑呵呵地看看陆怀周又看看姜宜，“尤其嘴型，唇峰那个地方最像，鼻子耳朵也像……”
“哪里像了？”
姜自韵大惊，忍不住低声打断。
“你这孩子！”姜母嗔了姜自韵一眼，“不像你们陆老师难道像你啊？！”
姜自韵，“……”
陆怀周闻言，深沉难测的眸光一闪，若有所思的脸上很快恢复平静，他面无表情地瞟了一眼姜自韵，垂下睫毛继续饮茶，等着看她接下来怎么编。
“陆老师吃饭了吗？一会儿在家吃吧，我炖着汤呢，炒几个菜就好。”
“呵呵，是啊，陆老师，”旁边的姜父也开了口，“在这儿吃吧，自韵前几天给我带了几瓶好酒，她跟她妈妈都不喝酒，我正愁没人一起喝两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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