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轻笑了下。
“魔君颜色太美，我忍不住。”
她望着飘落的雪花，她只是不想离别的气氛太悲伤。
“阿渊，我对你这么坏，我死了，你应该不会太难过吧？”
“你还会担心我？”临渊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桑晚：“当然会。”
临渊眯起眼眸，抬眼看她：“所以，剜心那日，偷偷给我喂药，一路默默跟随，替我遮风挡雨，也是因为担心我？”
桑晚有些惊讶：“你知道？”
临渊继续：“所以，在我离开灵剑山后，每日都睡不着，抱着我从前的衣裳，枯坐到天明，也是因为担心我？”
桑晚瞬间傻眼：“什么？你怎么全都知道？”
那她不是白装了么？
怎么回事，完全被看透了啊。
她还以为自己装的很好呢。
“那，那件事你也知道？”
桑晚思念临渊的时候，便会画他，很快就画成一个册子，每晚抱着睡。
那画册上还都是些没穿衣裳的香艳场景，各种姿势都有。
那她色眯眯地摸画册的模样，岂不是也被临渊全都看见了？
桑晚脸色因为羞倒是红润了不少。
她急切地看着临渊，见他扬起眉点头，瞬间觉得社死当场。
这死亡时间怎么还没到啊。
她真的迫不及待地想死啊！
临渊勾唇，捏起手心里的一枚回溯镜。
“这是魔宫里的宝物回溯镜，只要想着所想之人，以及地点，便能看见相应场景，无论是旧事，还是正在发生的事情，却都能看见。”
“我当时想不通你为何要那样对我，便用这镜子看了一遍又一遍。明明剜我心时那般坚决，却为何又不放心，一路跟随守护？”
“明明表现的那般绝情，又为何在背地里，仿佛对我思念不已的样子？”
“你不是说只在意我那颗心，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吗？”
“我......”桑晚不知该作何解释。
都要死了，何必又给人希望呢？
临渊继续逼问：“你还说有了我的那颗心，你就能飞升，可是结果呢，为何修为全毁？桑晚，你口中，究竟有几句真话？”
桑晚还想说话，却被临渊捂住了唇。
“别说话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给桑晚的嘴里不停地塞药丸。
全都是世间难寻的珍宝。
桑晚有点心疼，就这些东西，若是拿去卖，得来的钱可以把整个灵剑山翻修一遍。
给她这个将死之人用，实在是浪费了。
临渊一边喂药，一边恨铁不成钢。
“师父，我想不通，你明明知道你若是想要，别说一颗心，就算要我的命，我的魂魄，我都会亲自献给你。”
“可你，为何要演出那样一场戏？”
“你究竟有什么苦衷？或者是被什么东西威胁了？你尽管可以告诉我，又何必那样伤我？”
桑晚心中苦。
“我剜你的心确实是有苦衷的，但原因我不能说。”
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运行方式，有些事，是不能说出来的。
“我信你。”临渊道。
桑晚望了他一眼，既然他都看见了，那么索性全都告诉他。
“除了那一日说的违心之言，我对你说的话，做的事，都是出自真心。”
“捡你回家是真心，收你为徒是真心，对你见色起意是真心，后来结为道侣是真心。”
“临渊，在这世上，你不是没有人爱的，你在我这里，是稀世珍宝。”
“我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你而来的，记住了吗？”
临渊没说话，但眼中，却有什么东西冰雪消融。
桑晚说话用力过度，又咳出几口血来。
临渊顿住，轻轻运气，护住她的心脉。
“别再说话了，我带你回去好好休养，我为你寻来这世间所有灵丹妙药，我就不信救不了你。”
桑晚无力抬手：“真救不了。”
“你不是说你是为我而来？”临渊道。
“那你为何不能为我留下？”
“不许死，活下来。”
桑晚目光落在临渊脸上。
“不能。”
因为她若留下，整个世界便会崩塌。
到时啥都没了，她留下还有什么意义。
不过，倒也不遗憾了，她该做的都做了。
也说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也为大家除去了魔物，从此以后，他们应该会生活的很好吧。
至于她，系统说，除了这个世界之外，还有高等世界，万千世界，各自不同。
桑晚很感兴趣，她想去到处去看看。
“求你......留下来.......”耳边，传来临渊低哑的声音，语气卑微又可怜。
桑晚愣住了。
变成魔君之后的临渊，在苦苦哀求他。
他的眼中藏着冰雪，仿佛她若不应，那冰雪便此生难消。
他亦再也品尝不到温暖的滋味。
桑晚心中灼痛。
临渊依旧固执地望着她。
“算我求你，只要你活下来，我什么都给你，什么都答应你。”
“你要我如何我就如何，哪怕，以后再也不见你，我也能做到，能不能，不要死？”
【宿主，生命倒计时，3秒。3……】
桑晚的身体渐渐化为透明。
“阿渊，不要执着，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道。”
她闭上眼睛，不敢再去看临渊的眼睛。
双手交叠在胸口，准备安详地离去。
【2.1……】
“你不要我，那我们的孩子呢，你也不要？”
“什么？”
桑晚猛地睁开眼睛，疑问还未问，整个人便已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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