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桑晚直接傻了。
前面那几句她都认了。
可抛夫弃子从何说起？
“殿下，桑晚未曾嫁过人，因而不曾抛夫。亦未曾生过子，因而，不曾弃子。”桑晚一字一顿道。
临渊的眼神忽然变得危险。
“你还敢说？过来.........”
“过来就过来.........”桑晚弱弱地将耳朵递了出去。
然而，当听清临渊说的话时，她直接石化了!
..........
什么？！
团团和圆圆真的是她的孩子？！
原来，她就是自己口中那个不是东西，抛弃团团和圆圆的亲娘？！
想想自己之前还那样骂孩子娘亲。
搞了半天，小丑竟是她自己！
........
原来，四年前那一夜真的有了孩子。
只不过，怀的不是她。
五雷轰顶，悲喜交加！
她怎么也没想到，故事竟然会这样发展！
“呵呵呵，呵呵........殿下饶命.......”
桑晚腿软，想跪下。
她觉得，她现在除了死路一条，还是死路一条。
她竟然让皇长孙殿下给她生生生...........
如此凌辱皇长孙，死了死了......
跪到一半，却被人扶住，她一个踉跄便跌入了那人怀中。
那怀抱太温暖，也太熟悉。
桑晚吸了吸鼻子，不知为何，有些鼻酸。
临渊的声音闷闷的，呼吸洒落在桑晚脖颈间：“为什么不认我？哑巴哥哥........”
这声哑巴哥哥叫的桑晚心都酥了。
“我不敢，殿下，我骗了你，我伤了你的心，我怕你恨我。”说着说着，桑晚鼻子更酸了，一股莫名的委屈几乎快要溢出来。
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说了真话。
她一直骗自己，她躲避临渊，不肯认他，是怕临渊会治罪于她。
其实根本不是。
她更怕的是他恨她。
一想到那么信任她，依赖她的小小少年知道自己受了骗，会用厌恶仇恨的目光看她，她就心里难受。
她是个胆小鬼，她知道。
临渊惩罚似地捏紧她腰肢。
“那四年前呢，对孤做了那样过分的事，就那样跑掉了？嗯？”
桑晚本来没觉得自己过分，她救了他的命，再说，她身材也不差，他也不算吃亏。
可如今知道了两个孩子的存在，那便真的是将他羞辱得厉害了。
真不知风光霁月的皇长孙，是怎样度过那段暗黑时光的。
桑晚低头：“抱歉殿下，请您降罪。”
临渊没说话，却恨得勾起她下巴，咬住她唇瓣。
“你没问过孤，又怎知孤会恨你？就因为怕孤恨你，就躲起来？知不知道孤找你找得快发疯了..........你为何这么狠心？”
桑晚被咬疼了，委屈地抽了抽鼻子。
“那殿下你恨我吗？”
临渊望着她，有些无奈。
“恨，但不是恨你，是恨孤自己。你知道吗？当孤看见哑巴哥哥躺在那里没了生息时，孤有多恨自己为何没能留下来陪你，每每想到当时你一个人会有多绝望，孤都没有勇气再活在这世上。”
“但孤却不能死，孤的命是你用自己的命换来的，孤没有资格死，所以，孤只能代替你活着。”
桑晚鼻子又是狠狠一酸:“殿下.......”
临渊望着窗外，视线仿佛穿越了无尽时光，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痛苦的清晨。
“从那以后啊，孤就把自己当成了你，你没了以后，孤整整三年没有说过话，因为孤不再你孤，孤是你，而你是个哑巴。”
桑晚心里震撼得说不出话，只能静静地，听临渊说下去。
临渊的目光落在墙上的画上，那少年笑着，温暖极了。
“后来，孤努力学习治国之策，比以往都要努力，因为孤希望这世上再也没有如哑巴哥哥一样，流离失所的可怜人。哑巴哥哥不在了，可我希望他至少在下一世能投个好胎，能过得好。”
“孤不知道他会投胎到哪里。但是假如依然投胎到孤的国家呢，孤希望他生活的地方至少富足，平安。”
“后来，我曾遇到过一个高人，他说替死去的人祈福最好的方式，便是为他积攒功德，这样，他下一世就会投胎在富贵之家。这些年，孤就是靠着这样的信念活下来的。桑晚，孤将这天下治理得海晏河清，皆是为你。”
桑晚的泪水不知何时，已落满脸颊。
“对不起，我不知道......”
临渊叹了口气，轻轻替她擦泪，动作温柔、珍惜，似乎她是什么易碎的宝物。
“你知道四年前孤在客栈看见你时，孤有多开心吗？孤一下子就认出你了，你的眼睛孤夜夜梦到，怎会认不出？那时，孤想，那位道士没有骗孤，孤的哑巴哥哥啊，他真的投胎来找孤了。”
“可你却再次消失了，一点线索也不给孤留下。桑晚，你真残忍。”
桑晚头垂的更低了。
当时只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又惭愧又害羞，光想着逃了。
临渊低头，细细用手摩挲她的脸：“你知不知道，孤虽怨你，气你，但那跟你还活着，能再次见到你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桑晚更惭愧了，她还以为临渊已经忘记了她，那段经历已经成了一段被封存的回忆。
可原来，对他来说，过去从来没有过去。
这些年，他还一直活在过去。
活在对她的愧疚里。
她独自一人倒是潇潇洒洒，却把他丢弃在了无尽的噩梦里。
他还独自抚养孩子，可她却一身轻松，什么都不知道。
“对不起...对不起.....”
桑晚一遍一遍说着，话语伴着泪水落下，仿佛要道尽所有的愧疚。
临渊低头抵住她额头。
“你真的觉得对不起孤？”
桑晚重重点头。
临渊：“那你想不想补偿孤？”
桑晚更重地点头。
临渊忽地轻笑：“好，那便将你自己赔给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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