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彻坐在后排，一动不动地看了唐若涵几秒，最后摆了摆手。
“具体的你们到时候就知道了，提前说一句是让你们别对傅昌觉太敌对。”
其他人等了一会，何彻都没再说什么，渐渐自顾自和周围人聊了起来。
阳光透过枝桠和车帘的间隙，偶尔露出几缕在身上，慢慢抚平了唐若涵紧张的情绪。她透过车窗，静静看着倒走的树木，享受着或许是最后一次的轻松快乐。
很快，车驶离了森林。
唐若涵根据瑾烟的消息，将其他人带到一条小路上。
他们行驶没多远，三辆停在灌木丛内的货车便映入了眼帘。唐若涵快速组织所有人转移到货车上，走之前，陈方好心地将司机老孙放到了驾驶座上。
等所有人安置好后，货车便出发了。对于边界这种鞭长莫及的地界，货车开再快都没人管。
瑾烟为了创造时间差成功进入高速，这几年一直拎着这几个有天赋的司机训练。按照这三个司机现在的水平，提前半小时进高速都没问题。
唐若涵和几个“元老级居民”藏在一号货车内。刚刚为了赶时间，瑾烟只是一言不发地带他们上了一号货车。如今也不再需要自己出力，她倒显得活泼了些。
瑾烟取下盘发的发簪，将其中的一张纸取出来递了过去。
“若涵，这是武奶奶去年冬天给我的，她说让我转交给你。”
唐若涵有些发愣地看着瑾烟手中的发簪。那个发簪她认识，有一次她看到武奶奶爱惜地拿出来抚摸过。武奶奶那么喜欢的发簪怎么会在瑾烟手中？
而且，武奶奶一直刻意避开瑾烟，说是怕打草惊蛇。所以瑾烟去年冬天怎么会见过武奶奶？
难道……
唐若涵想到一个她不愿意相信的可能。瞬间，她的手变得异常冰冷。她伸出手接过那张纸，低低开口。
“瑾烟，武奶奶……她怎么样了？”
瑾烟从一旁摸过另一只发簪将头发挽起，像是随手一般将武奶奶那只发簪递了过去。
“若涵……”
唐若涵接过发簪，在手中慢慢摩挲：“瑾烟，没事，你实话告诉我。”
瑾烟喉咙哑了一瞬，只开口低低道了声“节哀”。
其他人是知道武奶奶在唐若涵心中的地位的，这时候都只是静静缩在一边陪着她。
唐若涵调整情绪很快，没过几分钟，她便擦了擦眼泪，盘腿坐在了车厢里。
“瑾烟，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瑾烟点点头，低声开口：“武奶奶是去年十二月份走的，她快不行了才打电话将我叫了过去。我整理她老人家的遗物时，才发现她前年身体就很差了。小诊所的医生说，癌症的可能性很大。”
“我给了她钱的……很多钱……她为什么不去治？”
瑾烟看着喃喃自语的唐若涵，沉默一瞬：“若涵，武奶奶说，他们那种人是不能活在阳光下的。她让我转告你几句话，你现在要听吗？”
唐若涵在瑾烟说第一句话时就清醒了，她似乎有些疲惫，闭了闭眼才让瑾烟继续说。
“她说，自她从尸堆里爬出来后，她就清楚武雅琳就已经消失了，她说她早就想到这一天了。还有，她老人家让你们也做好准备。”
瑾烟说到这儿，便止住了话头。其他的所有人都清楚，也就不用再说了。
唐若涵妥妥贴贴地将那个发簪收到大衣口袋里，轻轻拍了拍。
“我知道了。武奶奶葬到哪儿了？”
“她说她舍不得那些老朋友，我们将她葬到那片山坡上了。”
唐若涵缓缓吐出一口气，轻轻开口。
“等安顿下来了……我去看看她……”
“瑾烟，之前咱们说好的东西你们准备好了吗？”
瑾烟点点头，从兜里摸出一把钥匙，丢给唐若涵：“早弄好了。我们前几年注册了一个公司，建了不少仓库，东西都在里面。”
瑾烟说得很轻巧，可唐若涵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很难弄。
食物和住宿最好解决，瑾烟一共组织了几千号人，分散开来别人也发现不了。药物也不难，谁都可能有个头疼脑热，家里备着些药也属正常。
最难收集的是制作炸弹的原料，那玩意儿不是很好弄到手。而且谁没事去买那些东西，很容易就能被追查到源头。
唐若涵接过那把钥匙，靠着车厢壁不说话了。
没过一会儿，货车开始剧烈颠簸起来。瑾烟几人为求稳当，学着唐若涵盘腿靠着车厢壁。
“现在我们在高速公路的一条岔路上，说是岔路其实也不准确，我们有几个人摸到两侧，人为在围栏上开了个洞……土路上颠簸，你们先忍忍。”
刚刚唐若涵打算过会儿再和瑾烟确认一下已经确认的事宜，结果现在这情况……唐若涵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将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
她估摸着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货车才停了下来。
瑾烟皱着眉，喝了口水压了压有些反胃的感觉。
“按照他们的速度，其实早该到的。但为了安全，我们绕了绕，从另一边进了安德尔大厦的核心地区，所以晚了些。”
何彻点点头，将韩玉轩推了下来。
“行了，赶紧休整，五分钟后出发。”
瑾烟冲何彻点点头，去盯着那些人消除货车内可能留下的线索。
随后，十几辆越野车悄悄停好在货车旁。缓好的人先上车，时间一到，那十几辆越野车疾驰离开。
唐若涵坐在副驾驶上，回头看着后座上的瑾烟问道：“你手下怎么办？”
“过会儿下一批越野车会过去，你们不用操心他们。我们一会儿要绕C城转两圈，随后换另一批车进主城。”
“你安排就好，我们在尤加利待了这么长时间，对安德尔大厦管辖区可没你们熟悉。”
瑾烟点点头，拿出手机发了个信息。很快，这十几辆越野车分散开来，渐渐消失在车流里。
她怕唐若涵误会，开口解释了一句：“这样保险一些，我们最后会汇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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