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拧开水龙头，下一秒，水流哗啦啦流出来，她漱了漱口，又扑了点水在脸上，这才清醒了点。
但也仅仅是一点，她喝的太多，心又一直提着，精神紧绷着不敢松懈，现在饭局结束，姜鹤紧绷着的弦瞬间松懈下来，醉意也慢慢浮现。
姜鹤伸手捋了把头发，准备伸手去扶王多恩时，无意在镜子里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长款风衣，身上带着寒意，风尘仆仆的，脸上的神色却又是淡淡的，还带着些隐匿的疲累。
目光却又定定的粘在姜鹤身上。
姜鹤晃神了下，思考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身后的人是谁。
祁晏抬步走到姜鹤面前，神色不辨喜怒，他唇线拉得很直，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了张出来。
姜鹤舔了舔唇角，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接过来。
祁晏却往旁边侧了下，避开了姜鹤的手，径直抖开，自顾自的给姜鹤擦了擦脸上的水珠。
纸巾散发着浓郁的香味，隔着虚晃的纸巾，姜鹤用目光描绘着祁晏的眉眼，她吞咽了下，问：“...你怎么来了？”
祁晏没说话，声音有些低，像是最正常不过的询问，听不出来心情，他问：“结束了吗？”
姜鹤点点头，说：“可以走了。”
身后的苏永没时间管这边，她正给王多恩拽纸，顺便骂着：“清醒点了吗？”
王多恩脸颊红着，只知道愣愣的点头。
苏永用堪称粗鲁的动作给王多恩擦嘴，王多恩躲开，说着大实话评价厕所的纸张。
“扎嘴。”
苏永没办法，伸手拽着王多恩的衣服，胡乱在他的嘴上抹了把。
王多恩嫌弃的看着衣角的那片因着擦嘴而皱皱巴巴的布料，皱着眉头，很是不满。
苏永丝毫不管他，她办事利索，抽着间隙叫好了代驾，出门时踢了把顾年，直接把人揪起来。
她也毫不掩饰对祁晏的不放心，即便姜鹤表示这是她朋友，值得信赖。
但是临走前，苏永还是站在祁晏车屁股后面拍了照片。
她冲姜鹤叮嘱道：“回到家给我发消息，听见没有？”
姜鹤点了点头。
代驾开着顾年的车，载着除姜鹤以外的三个人扬长而去。
一阵车尾气后，路面上已经看不到什么人影了，已然快到深夜了，街边略显寂寥。
姜鹤和祁晏站立在那。
她眼睛迷离，却还是记得祁晏说过还有几天才回云港，她问：“你怎么来了？”
祁晏伸手拢了拢姜鹤的衣领，垂着眼眸，就说了两个字。
“回家。”
祁晏伸手从姜鹤手上拿过包，率先走在前面。
姜鹤看着祁晏往前走的背影，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处，脚步像是灌了铅似的，挪不动步子。
不过，就一步的距离，祁晏霎时间停住。
姜鹤呼吸一滞，不等她想到什么，就看着祁晏转身，几乎是顷刻间就走了回来。
姜鹤来不及开口说话，祁晏就掐着她的后脖颈，强势的把她往怀里带。
唇瓣相贴的那一刻，祁晏很快撬开姜鹤的牙关，紧接着探出舌头，姜鹤瞪大眼睛，酒意都消散了几分。
她的眼眶里映着祁晏，他闭着眼睛，睫毛却微颤，眼角红红的。
姜鹤知道自己口腔里是散不尽的酒味，说实话并不好闻，但是祁晏却竭力吸吮，时不时的发出黏腻响声。
她轻轻闭眼，手轻轻拽住祁晏腰后的衣服，被迫仰着头，接受这场带着风雨的吻，说是吻，却更像是某种惩戒。
直到姜鹤舌根发麻，有些喘不过来气时，她才轻轻亲了亲祁晏的唇角，想要往后退。
却又被祁晏摁着腰往怀里压，两人紧紧贴着，祁晏吻的更凶。
他们站在街角的背光处，祁晏的车就在前面几步，更是将两人的身影遮了个七七八八。
姜鹤不知道祁晏这是怎么了，从前祁晏在这种事情上都是温和的，即便姜鹤有时候能察觉到他的情动，但是他从来不会展现出强势猛烈的这一面。
他总在克制自己，迁就姜鹤。
说白了，是太爱了，爱到不舍得强迫。
而现在，他很凶。
凶的让她有点害怕。
两人唇齿交缠，发出细微的声响。
姜鹤环在祁晏腰后的手缓缓往上，拍了拍祁晏的后背。
祁晏身子僵了一下，慢慢退开，在结束的前一秒，祁晏在姜鹤下唇咬了一口，带着某种不满委屈的意味，随即松开来。
姜鹤的眼睛水汪汪的，既有生理性眼泪，也实实在在的心里带着份委屈。
她脑子有些昏胀，心里也跟着不满。
凭什么？
凭什么祁晏这么凶，都说追到人前和追到人后是两副样子，她这还没答应跟祁晏在一起呢，他就变了。
姜鹤心里生气，她费力挣扎着，想要从祁晏的怀里出来。
但是他手腕就好像是铜铁做的似的，她根本挣不开，许是借着些酒劲，姜鹤抬手扇了祁晏一巴掌，力气不大，不像巴掌，更像是调情。
祁晏勾着唇角，眼睛却有些朦胧。
“行，姜鹤。”
祁晏语气没什么温度，复又垂下头来，埋在姜鹤的脖颈处，半咬半吸。
姜鹤只觉得一阵湿热从那处传来，祁晏的唇舌都与自己的皮肤接触，心里泛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很快，有一股刺痛袭来，紧跟着的，还有滴滚烫的液体。
姜鹤伸手去抓祁晏的头发，胡乱捶打着他的后背，酒劲上来了，她便也不管不顾的大喊着。
“祁晏，你给我放开！”
“这是大街上，你抽什么疯啊？”
祁晏不动如山，依旧埋着头啃噬。
再推开时，姜鹤锁骨上方的那片皮肤已然变得嫣红，在月光的照耀下，隐约还能看见暧昧的水渍。
姜鹤眼眶泛起泪，语气变得哽咽，她直勾勾的盯着祁晏看，眼里一片水雾，藏着委屈和无措，唯独没有厌恶。
这时间久到祁晏心都跟着抽疼，他眼睛发酸，心里浮起铺天盖地的悔意，他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抬起手想去抱抱姜鹤。
下一秒，祁晏以为她要动手或者是转身离开的时候。
姜鹤却哭着扑进他怀里，泪水打在他胸前，好像带着经年积攒下来的无数委屈，她嘴里呢喃着，声音带着颤意：“我喝了好多酒，你怎么才来接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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