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愣了下，丝毫不惯着他，直接扔下板凳，似笑非笑道：“自己过来搬，等着谁伺候呢。”
说完后，姜鹤直接走过去，直到站到祁晏面前了，他还坐在那，一点都没动作。
姜鹤轻轻蹙眉，“啧”了声，祁晏这才懒懒的站了起来，抬步去搬板凳。
他一手握着琵琶相把位，一手拿起板凳，径直放到了姜鹤钢琴边，面朝着姜鹤坐下。
姜鹤抬眼，就看见他一脸无辜，见姜鹤看他，还问：“怎么了？”
姜鹤见他坐在那也不碍事，就不想再说什么了，只想着快点开始，就道：“没事，先试试吧。”
姜鹤率先抬起钢琴琴盖，流畅的弹出了一首曲子。
起初是一道重音，而后是略带急促而又充满节奏感的音调，中间顿了下，但是很快就被姜鹤眼花缭乱的指法无比顺畅的衔接起来，整段曲子有种浩然磅礴的气势。
姜鹤端端的坐在那里，眉眼是无比的认真，她轻轻垂着眸，不知道是在看琴键还是在单纯放空，她手下的动作没断，无比顺畅轻快的弹着。
沈云川和宋依然的视线都被这段曲子吸引了过来，站在姜鹤身后不远处看着。
姜鹤的手指如同跳动的蝴蝶，在琴键上跳跃翻转，最后浓缩成这段曲子。
祁晏刚开始懒散的坐在板凳上，随意抱着琵琶，目不转睛的看着姜鹤，手中把玩着刚刚一并找出来的琵琶指甲，眸中洒着星光。
但是在听到这段曲子的第一个音后，他微微惊讶了下，喉结滑动，然后直接将假指甲绑上，随即将琵琶扶直，双腿平放着，将琵琶放在两腿之间，一手扶住相把位，一手扶住琵琶身。
在某一个节点的时候，祁晏直接和进去，先是弹，而后是轮指，姿态娴熟。
钢琴清扬跳动的声音和琵琶婉转缠绵的弦音相合，竟没有丝毫的不适，两人默契的像是练习过很多次似的，将这两种乐器融合的恰到好处。
姜鹤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弹奏着，琴房的白灯映着她的发丝，祁晏的动作也没停，跟着姜鹤的节奏，无比自然的弹奏着这一曲。
片刻后，一曲毕。
姜鹤呼了口气，看向祁晏，眸中闪着惊艳的神色。
她没想到祁晏的琵琶弹得这么好。
尾音刚落，在一阵短暂的停滞后，宋依然率先鼓起了掌来。
“我的天啊，你们这之前就合奏过吧？这么顺畅，你两是刚刚在教室就已经商量好了要合奏的曲目了吗？”
闻言，姜鹤收敛了下神色，将这份惊讶压了下去，恢复成往日跟祁晏呛嘴的样子，冲着宋依然摇摇头，说：“没啊，我就是试音，随便弹了一段，祁晏也是，他那个琵琶的音没调，音调都跑到云霄之外了。”
祁晏啧了声，说：“你也没给我准备的机会。”
姜鹤怼他：“我试音你也试音啊，跟着和干什么？”
祁晏语气轻飘飘：“看你一个人弹我就想跟着弹，怎么了？你水平还行，青玉案元夕也会，够格跟我一块演奏了。”
姜鹤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祁晏，做人不能这么自信。”
祁晏应道：“哦。”
他一副乖巧遵命的姿态，但是显然是没听进去。
姜鹤撇了下嘴，没再多说，然后冲宋依然和沈云川道：“高一才刚刚开始军训，迎新晚会的事情不着急，今天就先这样吧，我们回去商量一下弹哪首再说。”
宋依然点点头，说：“那我们先在这找找歌，你们先回家吧。”
姜鹤顿了下，然后冲祁晏道：“你着急回家吗？不着急的话我们也在这找找曲子，等会儿再一块回吧。”
姜鹤盼着祁晏能明白她的意思，祁晏轻眯了下眼，唇角勾着笑：“行。”
她瞬间松了口气。
两组人员分开来，各自占了教室的一角。
姜鹤依然坐回了钢琴前，只不过百无聊赖的抬眼看着沈云川和宋依然。
他俩仅仅是在说着话，谈论着找哪首歌歌词和旋律简单，吉他谱也容易练习的歌来唱，再普通不过的商讨，没什么别的行为。
但是沈云川温柔的笑着，没了平日里相处时笼罩在周身的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让他整个人显得格外温润。
姜鹤猛然间发现自己现在正在不知不觉的偷窥别人，在发现这件事的下一秒钟，姜鹤大惊一跳，随即立马转开视线，却冷不丁的撞上了祁晏的双眼。
祁晏没有偷看别人却被别人发现了的慌乱，没话找话道：“咱们的赌约，是高二上学期的期末考试。”
姜鹤本就被刚刚自己偷看别人的行为惊讶，此刻更是需要一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力，于是在听到祁晏这种明知又问的问题时还是选择回答道：“是。”
“你的语文成绩提升很高。”
“是。”
“我的功劳。”
“是。”
“你有信心能比过我吗？”
“当然。”
“你为什么刚刚看着他们？”
“我...”
姜鹤突然反应过来祁晏这是在套话，合着之前的几个问题都是铺垫，就等着她放松警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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