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言没有想到钟离惟空会突然来，想到了还在小厨房里面折腾的楚今渊。
她抿唇道：“王太子怎会来？”
钟离惟空一愣，随即解释：“忙完了一些事情，收到消息说帝姬今日胃口不佳，就想着来看看。”
“怎么几日不见，帝姬如此憔悴？”
月无言摆摆手，不动声色的给血衣一个眼神，让楚今渊先别来。
“不过是孕中反应大了一些。”
钟离惟空也知道女子怀孕必有这一遭，但也没有想到月无言前段时间还好好的，突然间就反应那么大了。
“我还是宣太医来看看吧。”
钟离惟空给了身边伺候的近侍一个眼神，近侍立马就退了下去。
月无言来不及阻止，就只能作罢。
钟离惟空照旧是坐在月无言下方的椅子上，打量着月无言的脸色。
“东宫内有一个厨子对于饮食上面颇有想法，不如就把他调来帝姬小厨房这边吧。”
原本月无言是每日从公厨中取膳食的，后面是钟离惟空见这样子麻烦，才拨了人手来月无言这个院子里。
“不必了。”月无言直接就拒绝了钟离惟空的好意，扯开了话题，“王太子不需要去处理政务了？”
说到这里，钟离惟空脸上难得出现了疲倦。
“这几日的确是政务繁忙，不知道怎么回事，朝中那些老臣闹得厉害。”
月无言并没有任何心疼的神色，但她还是想要知道墨非白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能控制得了安国。
“我实在好奇，墨非白究竟是如何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安国的？”
“还是说你们安国真的就这么对他心悦诚服？”
这原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钟离惟空也就解答了。
不过在开口之前还是疑惑了一下，“帝姬不是对这个不感兴趣吗？”
月无言神色讪讪，“可能是孕中无聊吧。”
钟离惟空不做他想，直接就向月无言解释。
“帝姬可知，这安国国都的前身便是五百年前的墨国国都选址？”
这个月无言还真的是不知道，她以往并不关注墨国的任何历史。
更何况，墨国存在的时间着实短暂。
“这个国都经历了十几个朝代的更迭，直到一百多年前才被我安国先祖平乱稳定下来。”
“说起来，这里还有一个小小的传言。”
钟离惟空卖了关子，月无言直直的朝他看过来，“嗯？”
钟离惟空笑了一下，见吸引了她的注意，也就继续说着。
“这里代代王朝的兴起都是源自于前朝，也就是说臣夺君位。”
所谓臣夺君位，不就是谋反？
月无言脑海里一下子就回想起五百年前的墨非白，顿时脸色不好了起来。
“据说五百年前的第一任墨皇传位之后，不知所踪。传国玉玺在第二代墨皇手上传位给了下一个国家盛国，那传国玉玺上不知道有什么法术，此后的国家都没有存留太久。”
这件事倒是稀奇，不只是月无言听得认真，就连血衣等人也都听得很认真。
“后来有一个得道高人指出，传国玉玺上面有着墨皇留下的怨念，诅咒着取代墨国的国家。”
“只是这传国玉玺古怪得很，摔也摔不坏，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它有一丝的折损。后来的每一任君主都曾想过把传国玉玺丢弃，可却怎么也丢不掉。”
钟离惟空说的认真，听的人也很认真。
“一来，这玉玺无论丢去哪里，第二天一定会出现在案桌上。二来，若没有传国玉玺，那些古老家族，或者说是老臣可就不会认这个君主。没有传国玉玺，便是名不正言不顺。”
月无言一脸讶然，“这种话到底是怎么能留存下来的？难道就不是国君治国无方？像是父皇。”
时过境迁，如今的月无言倒是也能坦然地面对着月国的历史，淡定的说出自己父皇的暴行了。
钟离惟空也算得上了解月国的历史，只看见他摇摇头。
“帝姬有所不知，有的君主确实贤能，就像是当初的无咎太子。”
太子无咎，是月无言的亲哥哥。
提到自己的亲哥哥，月无言也不说话了。
“君主贤能，又如何能抵得过叛军兵临城下呢？”
钟离惟空似乎极为惋惜，“那些国家在这里建国的时间都不足五十年。”
惋惜之后，他突然话音一转，“不过一百年多前我先祖推翻前朝的统治之后，有一位巫师替我先祖算出，安国所存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只有对于传国玉玺心怀敬畏，才能让安国百年昌盛。”
“传国玉玺是从第一任墨皇手上传下来的，对传国玉玺心怀敬畏，不就是等于是对墨皇心怀敬畏？”
月无言听完前因后果，沉默了好一会，一时间整个大殿寂寞无言。
就连钟离惟空也都安静下来，喝茶了。
“你们……，罢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月无言本想说，这么扯的话你们都能信。但是想想，墨非白都能用禁术保存自己的魂魄五百年，在传国玉玺上面做点小手段，又有何不可？
“所以墨非白出现之后，你们就这么臣服于他了？”
钟离惟空叹息一声，“那日墨皇突然出现，手上拿着传国玉玺，吾等就像是有所感召一般，直接就朝着墨皇跪了下来。”
说到这里，钟离惟空只觉得好笑，但又确实反抗不得。
“墨皇和您的师父出现，您师父的本事，再加上墨皇的，您还需要怀疑吗？”
钟离惟空这一句反问，属实是把月无言给难倒了。
确实姑姑和墨非白一旦联手，就他们两个所掌握的禁术，怕是也够人喝一壶的。
月无言难得的说了句公道话：“众人拾柴火焰高，姑姑和墨非白实力再强，也终不能无止境的下去。”
过度使用禁术，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钟离惟空又开始展开他的扇子了，这回月无言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扇子上面所画的。
“王太子，似乎对于月国很感兴趣？”
钟离惟空见月无言注意到自己的扇面，他拿起看了一眼，点头。
“确实感兴趣。”
“帝姬的画像，一开始便是在安国王庭里面的。”
若非当初安国无力和北渊国一战，又如何能把这幅画上贡给北渊国？
“也许是命运使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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