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听着越来越多超出她想象的信息，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要作何反应。
帝姬看起来好孤独，需要安慰吗？
不，她一个杀手暗卫，怎么能僭越去安慰帝姬？
月无言的惆怅并没有持续太久，门口传来吱呀的声音，两人同时看过去，就看到楚今渊轻手轻脚的进来。
楚今渊也没有想到这个点月无言居然没有睡着，刚想说些什么，顺眼看下去，就看到那白玉小脚露在外面。
他眉头一拧，顾不得其他，几步上前就将月无言打横抱起，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月无言搂着他的脖子，看向血衣的方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血衣马上就明白了过来，敛下眼眸，没有敢正面做出回应。
若是陛下问起，她是不能隐瞒的。
可帝姬……
楚今渊将人小心的放在床榻上，又用手轻轻地替她擦拭着双脚，惹来月无言难耐的笑声。
“哈哈，痒，今渊。”
楚今渊没好气，“你也知道痒？那怎么下床不穿鞋子？”
“又不冷，没关系的啦。”月无言软软的撒着娇。
楚今渊看着月无言这一脸无辜的样子，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哪里还有什么气？
“好了，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将人塞进被子里，掖好被角，“怎么还没睡？”
“我睡不着。”
月无言上一秒刚说完，下一秒就打起了哈欠，眼角沁出了泪花。
楚今渊见状轻笑出声，月无言被看到这窘态，立马就拉起被子挡住自己，不被楚今渊看到。
楚今渊伸出手抚摸一下她的鬓角，“好好睡吧，等你睡着我再离开。”
“奥。”月无言乖巧的应了一声，又有些疑惑，“你每晚都会来吗？”
楚今渊没有隐瞒，“是，想来看看你。看你睡得香，就走了。”
月无言羞涩一笑，“那我有没有不雅的地方？或者是说梦话？”
楚今渊忽然笑了一下，笑声短促，“没有，凰儿睡觉很乖。”
“那就好。”月无言放心了，于是就又打了一个哈欠。
“我要睡了。”
“睡吧。”楚今渊坐在床边，“我等你睡着了就回去。”
月无言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楚今渊又在这里坐了好一会，确定月无言真的睡得很熟之后，放下纱帘，轻声离开。
只是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房梁，在上面的血衣立马就明白，在楚今渊离开之后，也跟着轻脚离开。
楚今渊等在走廊下，身边仅有百生一人。
血衣跪下行礼，“陛下。”
“帝姬今夜怎么回事？”楚今渊转过身，并没有让血衣起身。
血衣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今晚帝姬所说的话说出来，天子之令，按说她不能违抗。
可是帝姬又对她做了保密的手势……
“不想说？”楚今渊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可以将人心底的秘密尽数洞悉。
在这样的眼神下，血衣背后冷汗一片，顶着压力重重的磕在地上。
“请陛下恕罪。”
楚今渊冷眼看着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不知过了多久，楚今渊终于收回目光，“好，好得很。”
血衣仍旧不敢放松，驳了天子之令，等待她的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但是事实出乎血衣的意料，楚今渊并没有生气。
“才几天，就能对帝姬这般忠心，难能可贵。”
楚今渊将目光放在不远处的宫灯上，“是帝姬不让你告诉朕的，是吗？”
血衣这回不敢隐瞒，“是。”
楚今渊心头泛起莫名的焦虑，这令他倍感压抑，有种让人窒息的恐怖感觉正在缓缓的袭来。
凰儿对他有了秘密。
哪怕楚今渊不想去假设，但是事实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
“帝姬今夜不高兴？”楚今渊进来的时候，并没有错过月无言眼神里的悲伤。
血衣仍旧不开口，楚今渊立马横了她一眼。
“朕并没有让你把帝姬和你说的话告诉朕，朕问你，你就答。”
“是，奴知罪。”
楚今渊见她脑子转了过来，就又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这回血衣没有犹豫，“是。”
楚今渊得到答案，心里并没有轻松多少。
“可是因为朕把你送到她身边这件事？”
“是。”
“她不高兴是因为觉得朕禁锢了她的自由，还是觉得朕是在监视她？”楚今渊呢喃道道。
血衣刚想说什么，抬头就看到天子身边的近侍冲她摇摇头。
天子这话明显是不想别人回答，而且这两个问题无论怎么回答都是犯了天子的忌讳，让天子不高兴。
在百生的提示下，血衣果断闭嘴。
果然楚今渊并不需要他回答，而是自言自语的给自己说出答案。
“凰儿定是在皇宫待久了，觉得闷。看来我要找个时间带凰儿出去逛逛了，凰儿一定会高兴的。”
“对，一定是这样。”
楚今渊得到了答案，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也终于舍得分一个眼神给血衣，“你回去吧，今晚之事不用让帝姬知道。”
“是。”
*
月无言自从和血衣说了一些自己的心事，外加这几天楚今渊总是陪伴在一侧，她的心情变得轻松许多。
这天月无言带着苏木和苏叶走在宫道上，迎面就看见神机营的戴统领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排的宫女近侍，两边都有神机营的人看顾着。
“参见帝姬。”
走近之后，月无言才发现这些宫女近侍都被铁链束缚住双手。
见月无言一直看着这些宫女近侍，戴统领立马就出声解惑。
“这些都是犯了错，或者是意欲图谋不轨的。臣正打算将他们带走处置，让帝姬看到这一面，真是臣的失职。”
月无言一听说是犯错的宫人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是有的宫女频频往她这边看过来，她才注意到而已。
“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扰戴统领了，先离开了。”
正打算往另一条宫道走去，谁知其中一名宫女竟然挣脱看顾她的人，径直的跑到月无言面前。
一直跟在月无言身后的血衣立马就闪身来到月无言面前，将她护在身后。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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