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得着猜，穆凌霄略略一想，就知道了。
父亲前脚刚走，厉王后脚就来了，这时间把控得也太精准了。
所以，这绝对不是巧合。
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厉王派了人专门盯着穆霁川，专等着看他什么时候出门呢。
话虽如此说，可穆凌霄自然不能说实话，不然显得太自恋。
于是，穆凌霄随口道：“一定是你知道三皇子回来了，所以就来了。”
厉王嗤之以鼻：“他回不回来，关我什么事？”
“那你为何会这个时候过来？”
“我找了人专门盯着岳父大人，他什么时候走，我好什么时候过来。”
穆凌霄故作惊讶：“咦，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自从岳父大人醒过来之后，防我跟防狗似的，但凡是他在，我就不能靠近离你五步远的距离，对我也太残酷了。”
穆凌霄摸着下巴，叹道：“看来，你对我父亲很不满啊。”
厉王一把捂住穆凌霄的嘴：“这话可不敢胡说。”
要是让他老岳父听见，悔婚了可怎么好？
就这，他这老岳父平日里看他的眼神，跟看小偷一样。
捂完嘴之后，自然是要亲嘴的。
穆凌霄打了他一下，嗔道：“当心我父亲回来。”
“没事，我算过了。从这儿去大理寺一个来回，怎么也得两刻钟。所以，我至少有两刻钟的时间可以亲你。足够了。”
说完，厉王又忙活起来。
穆凌霄也是无语了，之前瞧着这人规规矩矩的，怎的现在跟个无赖似的，动不动就要亲亲抱抱。
不过，很快她就没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
这一亲，就亲了足足两刻钟。
穆凌霄摸着略微肿胀的嘴唇，埋怨道：“你轻点行不行，这点子力气都用我身上了。”
“没有没有，这点力气怎么够？”
穆凌霄气得翻了个白眼，她觉得厉王这是在开车，只可惜，她没有证据。
只嗔道：“按着你算的时间，我父亲就快回来了，你还不走？”
“不急。我在回来必经的路口派了人，但凡是岳父回来，我就能先一步收到消息。”
穆凌霄有点无语：“你这是人手多得没处用吗？”
“那倒不是。不同的人手，有不同的用处。”说着，厉王把穆凌霄抱在自己腿上，“如今才刚到八月，过得真是煎熬死了。”
“是吗？那我倒是有一个更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长公主说了，大婚之前一个月不能见面，不然，不吉利。”
“一个月？”厉王都惊出鹅叫了。
婚期在九月十六，现在是八月初，这样一来，他岂不是只剩下几天的时间能看到穆凌霄？
不，这一定不是真的！不是！
穆凌霄点头确认：“对，一个月。”
“不行。”
“长公主说了，大婚之前见面，会不吉利。”
“乖，咱不信这个。”说着，厉王捧着穆凌霄的脸，又亲了一下，“你的脸好软，跟猪皮冻一样。”
瞬间，穆凌霄就不想搭理厉王了。
猪皮冻？这算是什么形容？
不过，她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不然，还要腻歪个没完。
于是，穆凌霄立刻转移话题：“最近你查的怎么样了？”
按照之前的部署，包真从万花楼这个案子查起，而厉王，则着眼于温家子弟是否存在科考舞弊的情况。
毕竟，按照常理而言，虽然温家是文臣世家，但温家那么多子弟都在科举中名次靠前，虽然在情理之中，但是，细想之下，也不太可能。
一个家族之中，人员构成是很复杂的，一个两个学业优异还好说，但是那么多人都优异，总让人觉得不大对。
自然，这在温家的追捧者眼里，觉得是很正常的。
毕竟人家温家是文臣世家，家学渊源，血脉纯正，出这么多科考名次靠前的人，只能说明温家底蕴深厚，非寻常的世家可比。
单凭这一点，就能让他们更加狂热地去追捧温家。
可是，如果理智地去思考，总会觉得有点蹊跷。
而且厉王已经查到，有几个外派到地方做官的温家子弟，说话十分粗鄙，完全不像是读书人的模样，反倒是像市井匹夫。
可是再一查，在科考之中，他们的名次居然十分靠前。
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莫非是入乡随俗，亦或是忘了早年间学到的知识？”穆凌霄推测道。
毕竟，现代的时候有个调侃，说是每个人最有学问的时候是高中，因为过了高中之后，就成了清澈愚蠢的大学生。
“不会。”厉王摇摇头，“学过的知识纵然忘记了，但该习得的品行不会忘。毕竟读书对人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可怪就怪在，我彻查了所有温家子弟的科考环节，没有发现任何纰漏，也不存在泄题。”
“有句话说得好，没有纰漏，反倒是最大的纰漏。既然查了之后没有发现问题，那就说明我们调查的方向错了。换个方向去查，应该会有所收获，会不会是不是泄题，而是……”
穆凌霄口中的“替考”二字尚未说出，厉王突然说道：“替考。”
意识到穆凌霄的推测也是这样，厉王整个人都振奋了：“我这就让人去搜集所有温家子弟参加科举的试题，如果存在替考现象，从他们的答题情况中，应该能看出一些端倪。”
穆凌霄点头认可。
厉王高兴不已，抱着穆凌霄，照着她的脑门就来了一口：“你真是我的福星！”
穆凌霄嗔笑道：“赶紧忙你的去吧，我的准新郎官儿！”
“好！”说完，厉王欢快地跑走，那步伐完全不像是一个老成持重的摄政王，反倒像个毛头小子。
厉王是真的开心。
也是真的想在成亲之前结束对温家的调查，安安稳稳地当他的新郎官去！
穆凌霄满目含笑，看着厉王渐渐跑远，却不知，在门外毫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人看着厉王远去的身影，神色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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