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太后的脸色就变了，她恶狠狠地瞪了明玉公主一眼：“亏你还是个公主，居然去宫外抛头露面。也是你父皇太过宠你，才宠得你这般行事无度。日后若无事，就不要出宫去丢人现眼了，在你的宫里安心待着！”
明玉公主低头道：“是，皇祖母。”
老长公主在一旁看着，听着二人话说到这儿，就没了下文，不禁皱了皱眉：“就这？”
太后不解：“大皇姐以为，哀家处置得太过狠了？这倒也是，花一般的年纪，正是想出去跑跑看看的时候，总拘着她，也不是个事儿。”
“你觉得处置得狠了？”老长公主眉峰微挑，轻描淡写地问道。
身为一个和老长公主打了大半辈子交道，且被她压制了大半辈子的人，太后立刻就意识到，这老太婆不高兴了。
她索性把处置的权利交给老长公主，谦虚道：“不知大皇姐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老身一个嫁了人的公主，管不得宫里的事。你自己的孙女，你自己管。老身只有一句话，她若是再敢惹老身的干女儿，老身定要叫她好看！”
老长公主认了穆凌霄为干女儿的事，太后自然是知道的。
这会儿她心里还有点沾沾自喜，幸亏之前穆凌霄进宫的时候，她没有难为过穆凌霄，不然，这会儿这个老太婆只怕是要连她一起收拾。
这时候，老长公主又道：“立身女子学院开放参观的第一日，有人男扮女装，混了进去，意图不轨。我已经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还请太后这边，务必也要查一查。”
说着，老长公主的视线从明玉公主的身上轻飘飘地掠过，最终，落在了太后的身上：“若是我先查到了，那我可就顾不得什么皇家颜面了。一个公主若是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足够赐死了。”
她这么一说，明玉公主的身子就哆嗦了一下。
太后也微微变了脸色：“大皇姐放心，此事，哀家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行，让你这孙女下去吧，咱俩老姐妹说说话。”
此时，太后满脸写着拒绝，心道，谁跟你是老姐妹啊，咱俩是老冤家还差不多。
奈何老长公主的热情，她根本抗拒不了，也拒绝不了，只得乖乖认命，让人把明玉公主带了下去。
人走了之后，老长公主让姚嬷嬷等人也退了下去。
这偌大的正殿里，也就只剩下太后和老长公主二人。
太后抓着手里的帕子，死盯着自己的鞋尖，拼命回想自己最近有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尤其是和穆凌霄相关的事情。
可是，她思来想去，也没想起来自己做错过什么事。
就在这时候，老长公主开口了：“我瞧着你最近的脾气，是愈发好了。”
太后从善如流，道：“这人上了年纪，就得心境平和。这样的话，有利于养生。”
“那也不能当个不问世事，一味安享长寿的乌龟吧？”
太后顿时卡壳，她就说嘛，这老太婆来了，果然是没好事。
这是在点她呢。
“不知大皇姐此言何意？”
“皇后断了三根手指，这事儿你总知道吧？”
“知道，穆凌霄砸的。这事儿是皇后不对，皇后想让穆凌霄嫁给知远，可也知道人家不愿意，就想着算计人家。还想连着厉王一起算计，你是不知道，哀家后来去看，皇后那偏殿里，好大一个暗室啊。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找人挖的，竟然连哀家都瞒过了。”
说着，太后还有些唏嘘。
“老身听着你这意思，怎么还有点看热闹的成分？”
“哎呀，咱这年纪也大了，可不就是看看热闹喝喝茶，颐养天年么？”说着说着，太后觉得老长公主的眼神不大友善，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几乎都听不到了。
老长公主的手在桌子上重重地敲了几下：“这是皇宫，是你的家，你还在这儿看热闹呢？”
“不、不然呢？早先皇后刚嫁进来的时候，哀家磋磨她，你不是还责怪哀家？”
“凡事总得有个度。当时人家刚怀上身孕，你还让她日日来你宫里站规矩，那能行吗？如今你瞧瞧这宫里都乱成什么样子了。德妃那个样子就算了，好在是被处死了，皇后也是这样。还有这明玉公主，都敢出宫去做这样的事情。好好一个皇宫，闹得乌烟瘴气的，你若是再不管，我回来管！”
说到最后，老长公主的声调陡然拔高。
“别！哀家管！一定管！这就管！大皇姐放心，哀家这就调取宫门口的出入记录，看明玉和她身边的人都是什么时候出宫的。若是查实了，哀家定不会徇私。”
“行，暂且信你这一回。不过我也会查。”
她这话是在告诉太后，不要想着弄虚作假。不然，她可不会好糊弄的。
太后连声应是，一再保证会严查此事，好说歹说，总算是把老长公主给哄走了。
人送走了之后，姚嬷嬷就进来了。
这会儿，太后又恢复了原先那德高望重的模样，吩咐道：“小姚，你去一趟宫门口，调取一下明玉和她宫里的人出入宫中的记录。当然，也不仅限于她宫里的人，但凡是和她亲近之人的出宫记录，都调取一下。”
“是，娘娘。”
姚嬷嬷得了吩咐，这就要走，又被太后叫住。
“小姚，你不会以为哀家是怕了那个老太婆吧？”
“怎么会？娘娘从未怕过她。”
“自然，哀家从不怕她。哀家只是敬重她，分明是公主之身，却学了一身的好武艺，还敢上战场杀敌。所以，哀家这是敬重她。小姚，你一直知道的，是吧？”
“是是是，老奴一直都知道，娘娘从来都是敬重长公主。”
“本来就是这样。罢了，跟你说这么多干什么，赶紧去办事。”
“是。”
……
另一边，穆凌霄在女子学院待到放学，这才回县主府去。
回到府中，她意外地发现，厉王还在。
顿时，早上的记忆袭上心头，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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