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改变不了这些人，陆大奶奶便不吭声了。
柏夫人站起身：“府上事情多，那我就不打扰了。”
陆竹茗率先道：“恭送柏夫人。”
柏夫人转过身，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了她。
哎哟！
这里有个想进她们家姓陆的姑娘。
柏夫人眼眸一转，计上心来：“老太太，秦国公府的姑娘们，我也确实喜欢。明日邀她们一道来我们家做客吧。正好，其他几家的姑娘们都在。”
陆老太太道：“她们还有课。”
柏夫人笑道：“也不急于一天吧。你家姑娘们能来几个是几个呢！”
她向陆竹茗招招手：“是竹茗么？你过来吧。”
陆竹茗赶紧过来。
柏夫人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翡翠镯子，给陆竹茗戴上：“真漂亮。明天你一定来啊！”
陆竹茗两个眼睛就看着陆老太太。
陆老太太赶紧道：“下回吧。我们家的姑娘们最近课多。我这个孙媳妇这几日要忙着打点行囊，也忙，没工夫陪着去。”
她的话很直接的。
柏夫人笑道：“明日府上派人来接就是了。多让嬷嬷丫鬟们跟着，也是一样的。”
陆老太太有些犹豫。
但她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地方不妥的。
可哪里不对头，陆老太太又说不出来。
陆大奶奶瞧出了端倪，含笑道：“将军府的宴会确实很有风味。我这些小姑子们肯定是都想去的。但不巧了，最近她们忙着学规矩，很快又要动身去京城，确实不得空的。”
陆竹茗心里有点急：“大奶奶。三姑娘、四姑娘要好生学规矩。咱们是不是可以去宴会看看呢？大奶奶，我还没出过门呢！”
柏夫人笑道：“就来吧。”
和陆老太太打了一个照面，她大概摸清楚了陆老太太骨子里是那种下里巴人。
有心眼，但见识少。
柏夫人向着陆老太太笑道：“你家总不至于个个姑娘都要去选秀。来几个算几个。有很多姑娘们在的。她们在一起多玩玩。”
陆老太太道：“这样吧。姑娘们想去的就去吧。”
反正去的姑娘们就别参加选秀就是了。
她们家也确实不能报太多人去选秀，顶个天带四个人进京，这其中还有一个内定的。
也就是他们秦国公府最多只有三个名额。
这样一想，放姑娘们出去见见其他家姑娘，找找机缘也不是一件坏事。
没准在参加宴会时，她家的姑娘被某家的某个夫人看上了，收了去做媳妇也未可知。
如此，就这般说定了。
陆大奶奶道：“老太太，明个总要有长辈照应着姑娘们。您看是哪位太太去呢？”
陆老太太道：“让二太太去。”
大太太和三太太吵来吵去的，还是让二太太来吧。
柏夫人含笑：“有些日子没见着你母亲了。你母亲怎么了？今天怎么没见着她？”
她和大太太算是熟悉的。
今天她都到府上了，但大太太都没有现身，可见是遇到什么事儿出不去了。
没听见说大太太生病的传言。
那大概就是大太太做了什么，被关起来了。
陆大奶奶笑道：“目前都好。母亲发愿要在佛前捡豆子。如今还在佛前呢，不便打扰。”
柏夫人道：“嗯。”
呵呵。
骗鬼的！
让当家夫人捡佛豆，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吧！
不过，这是秦国公府的家事。
陆老太太笑道：“明日就叨扰了。”
郑嬷嬷在旁边看着，真心无力吐槽。
都是些什么玩意啊！
她来秦国公府简直是个错误，教的是一群蠢货，遇到的主子也是一群蠢货。
宴会这种都是要提前很久筹备的。
真想请哪家姑娘，也是会提前去下帖子请的。
哪有这种请法。
宴会这种事，人很多，也是很容易出事的。
到时候，下个黑手，也是可以的。
一群娇滴滴的姑娘们过去，简直是羊入虎口。
真遇到点事，哭都来不及的。
等柏夫人走了，郑嬷嬷站起来：“姑娘们今日练得差不多了，就到这里吧。”
她才不会全力以赴教她们。
秦国公府是给郑嬷嬷准备了小院子的。
她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来到了孙福儿这。
孙福儿正在一笔一划练字。
郑嬷嬷站在旁边看着，孙福儿的字写得很一般，但很工整。
“孙姑娘是在宫里学的字吗？”
她是很明显的馆阁体，写得方方正正的。
“是的。”
郑嬷嬷道：“不知金茹云嬷嬷还在那嘛？”
那是和她一批的宫女，自己愿意留在宫里继续服侍主子们的。
郑嬷嬷有些失神。
留在宫里的能晋升，当管事的嬷嬷。
拿了一笔钱就出宫的宫女，结果也未必好。
可能被人夺了家产，然后在外头飘。
就拿她来说吧。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父母已经双亡，兄弟姐妹们也远走他乡，在原籍已经找不到亲人了。
无依无靠，就跟浮萍一样。
郑嬷嬷就靠着当时会一些宫廷礼仪，在各家之间，教教女孩子们并以此为生。
日子虽然过得也算不错，郑嬷嬷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到底她没能像寻常人一样嫁，嫁给普通人家生儿养女。
还是很有遗憾的。
但也就只能这样了。
话又说回头，谁的人生不遗憾呢？
差不多就挺好的。
孙福儿回答了。
“我走的时候还在。”
“但我也有一阵子没有去过那地方。现在这个样子也真不知道了。”
“变化特别快的。”
“也许上午见的，下午人就变了。”
郑嬷嬷道：“她当时跟我一道的。我出宫的时候还是她送我到神武门的。”
“算起来我们姐妹有二十年没有见过了。”
“当时我们十分要好的。”
“都是宫女，也都商量好了，不去想着怎么攀高枝，安安分分地把这些日子熬下来就好。等到日子的时候，我递了牌子，没多多久就出来了。”
“她呢，本来也是想出去的，但后来听说她老家的未婚夫早已经儿女成双，她躺了一天，再出来后就跟管事的嬷嬷说不愿意出宫了，她以后也就真不再提这个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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