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妃？”太后满脸惊讶，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人。
鸿雁也很讶然：“奴婢特意差人去细细打听过，起初是廖淑仪和齐嫔在宫道上大闹。”
这两个嫔妃阶位不高，身后也没什么大靠山，一起住在较远的奉阳殿。两人脾气向来不登对，为了在宫里争得一席之地，时常来太后面前现脸。
是以这两人对太后而言，算是熟脸。
太后蹙眉：“今早不是刚传消息说齐嫔生了疹子，不宜见人吗。”
“是呢。”鸿雁继续俯下身，“原本齐嫔在宫里歇着的，是廖淑仪一人来的，不知齐嫔得了什么信，急吼吼追来，说是廖淑仪在她的饭食里下了东西，这才惹她生了疹子。”
“那齐嫔一向是个急脾气，上来就把廖淑仪的脸抓花了，后面陆陆续续来劝架的人也跟着遭了殃……”
鸿雁一直观察着太后的神情，而后继续道。
“直到秦妃出现，才镇住了场面。”
自己的娘家人，太后还是知道一二的，就秦妃那个蠢脑子，能说几句好赖话都费劲，还指望她镇场子？
可鸿雁说的有鼻有眼，让太后开始半信半疑，鸿雁是她的人，太后心里还是有数的。
太后又问：“秦妃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和谁一块儿？”
鸿雁知道太后是在怀疑有人在秦妃身后给她出主意，她摇头：“回太后，没有呢，当时只有秦妃一人。”
“那贵妃呢。”
不知太后为何突然问起谢玉珠，鸿雁还是仔细着回了：“也不在，贵妃是秦妃处理完所有的事后才出现的。”
“只是……”
太后蹙眉：“说下去。”
“昨夜秦妃被相邀去了钟雀宫赏月，同行的还有玫嫔。”鸿雁低声道着，“不过也没坐多久，秦妃她们就被撵出来了。当时秦妃出来时的脸色，可难看死了呢。”
刚听说秦妃去过钟雀宫，太后面色顿变，后听有人作陪，她神情稍缓，再听到最后还被撵走了，神情已经彻底恢复。
太后不说话了。
鸿雁也闭上嘴乖乖站在一旁。
妃嫔们闹腾也是在情理之中，太后这边才说要将后宫大权拨出去，那些人怎会不明争暗斗？
经过今日之事，那些闹腾的妃嫔基本都入不了太后的眼了，而秦妃处理事情得当的消息，不多时便会传出宫，落入前朝和秦家的耳中。
太后看不上秦妃那蠢人是真，但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和自己娘家对着干。
她放下手中佛珠，侧躺下榻，揉着自己瞬间又苍老了的眉心，长叹气：“哎，罢了，传哀家懿旨下去吧。”
懿旨传到坤玉宫时，秦婉茹还在躺在长椅上，悠哉吃着葡萄，消息来的太快，她以为是做梦呢，衣服也没来得及换，直接小跑着出去迎旨。
传旨的是颐嬷嬷，她以为秦妃再没脑子，前来领旨也会打扮得体一点，可现在看来……实在是太抬举她了。
今日的事，果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颐嬷嬷摇头，宣完了太后的旨意，又拿出和太后私印一模一样的翻印递给秦妃。
“秦妃，拿着吧。别辜负了太后的厚爱和期许。”
秦婉茹喜不自胜，接过翻印的那一刻却是愣住，她不确定地看着那半块翻印：“嬷嬷，这怎么只有半块儿？”
颐嬷嬷微笑解释：“太后说，秦妃娘娘太过年轻，没有个帮衬的人不行，所以便打算给娘娘找个帮手。”
帮手……
秦婉茹是脑子不够用，但她并不是真的蠢到不行，她登时明白了过来，脸上的笑意也僵硬了许多。
直到送走了颐嬷嬷，秦婉茹等不及了，对巧儿道：“我要去一趟钟雀宫。”
……
“一半？”谢玉珠正在给窗台上的盆栽修理枝丫，转头看向忧心忡忡的秦婉茹，“颐嬷嬷亲自送来的？”
秦婉茹点头。
玉珠又问：“知道另一个人选是谁吗？”
“许是没有定下，颐嬷嬷并未明说。”秦婉茹紧张地拧着帕子，像看着天神一样盯着谢玉珠。
在秦妃眼中，如今的谢玉珠就是玉皇大帝，只要是她想办成的事，就没有办不了的，她一定有法子。
“贵妃娘娘，您说我该怎么办？还有太后她老人家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是不信任我，还是太不舍得放权？”
谢玉珠想，不舍得放权是真，看不上眼秦婉茹也不是假的。
只是她没想到秦妃如此沉不住气，这就跑来找自己了。
谢玉珠没有秦婉茹预想的那般出言宽慰她，而是冷着一张脸，放下剪子，径直走回了内殿，完全视她如空气。
被冷落的秦婉茹一时间更茫然了。
“娘娘，我……”
谢玉珠面无表情道：“若秦妃是想来让本宫帮你拿走另一半权，那就大可不必多言了，太后的意思如此，本宫也没办法。”她耸肩转过身。
秦婉茹：“可是……”
“难道秦妃是想让本宫去明着和太后对抗？”玉珠侧头反问。
秦婉茹赶紧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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