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史蒂夫并没有通过后视镜和哈皮对视，他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树影，脸上被光影打的斑驳。
像是时光正在试图留下点什么。
哈皮没见过史蒂夫这样。
在他的印象里这家伙永远都是个情绪波动很大的人，你能看到他开怀地大笑，你也能看到他愤怒无比地喷人。
但哈皮从来没见过史蒂夫如此平静过。
好像这个男人并不处在这个时空之内，哈皮并不是个很能和别人共情的家伙。
但现在他觉得史蒂夫正处在回忆里，好像他并不是坐在迈巴赫的后座上，而是坐在运输车的后座上。
“嗨，史蒂夫老爷，你看起来像是准备去参加毕业舞会的高中生。”
哈皮觉得气氛有些过于严肃，当下他试着开了个玩笑。
“是啊，和你说的没有什么区别。我要去约会，甚至可能是迟到了七十年。你知道的，女人永远不能容忍男人迟到。
通常情况下，男人迟到半个小时，就意味着要一顿数落了。但是我，我迟到了七十年，我几乎迟到了一辈子。”
史蒂夫叹了一口气，语气没有之前的轻松。
“哦天呐，我想你可能会被数落很长一段时间了。我说真的，难怪你穿了一身正装。说真的，你不考虑买点什么礼物吗？”
哈皮挑了挑眉毛，史蒂夫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怀表，只是打开看了一眼就合上了。
“我想我不用准备什么礼物了，我从神盾局带出来的唯一财产就是这个了。”
哈皮从来没有把车开的这么快过，他不是想要史蒂夫难堪，而是单纯的好奇会发生什么。
“史蒂夫先生，哦，不，史蒂夫老爷。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一个开门的保安。”
史蒂夫看着哈皮，并没有直接开口回答对方的问题。
但从眼神来看，这家伙比杀埃里克的时候还要认真不少。
“哦，对不起，我想斯塔克老爷找我有事。对不起，虽然我很想帮你开门，但我恐怕没法帮你了。”
史蒂夫抬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医院，以及头皮都他妈泛着粉红色的科尔森。
“你总不会也想给我开门吧？”
史蒂夫万般无奈地说道，科尔森有些尴尬地揉了揉自己的下巴。
“很明显吗？”
站在一旁的哈皮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对不起，我想到一些开心的事情。韦德之前说要给班纳生猴子，这真是个好笑的笑话。”
“哈哈哈！”
科尔森有些尴尬地笑着，史蒂夫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开口说道。
“我想你们还是在下面好好笑一会儿吧，今天我和佩姬之间的谈话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就用皮皮虾爆你们的菊花。拜托，给我留点私人空间。”
史蒂夫说完这话之后就准备上楼，科尔森一言不发的打开了后备箱。
“时间有限，我只买到了这些玫瑰。”
史蒂夫看着满满一后备箱各种颜色的玫瑰花，有些无奈地抓了一把。
“我的时间实在不多了。”
他说完这话，直接提着一大捧玫瑰花直接上了楼梯。
“我说真的，打个赌，他在上面待不够一个钟头。”
哈皮从驾驶座里拿出了一包薯片，熟练地拆开递给了科尔森。
“史蒂夫说会爆我们的菊花。”
科尔森有些忐忑，哈皮笑了笑。
“他说的是让别人知道，我们在现场，应该不算是别人吧。”
········
史蒂夫这一辈子都没有走的这么小心翼翼过。
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就屏住了呼吸。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佩姬应该怎么重逢，自己又应该怎么样告诉这个女人自己其实不是史蒂夫的事实。
属于史蒂夫的心脏跳的很快。
在面对诸多敌人时都没如此跳动的心脏居然也跳得如此剧烈。
史蒂夫看见了佩姬所在的病房。
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嗨，好久不见。”
史蒂夫推开门，还没来得及看见床上的女人就先开口说了一句。
好在佩姬并不在病床上，她已经很老了，但她又好像并没有真的老去。
史蒂夫看着这个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的女人，之前推门进来的所有心理建设都白费了。
他故作轻松的态度没有了，连带着身子都不由自主地站成了军姿。
“史蒂夫，你终于来了。”
佩姬开口的一瞬间，史蒂夫觉得自己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最先开始的部分是泪腺。
他从来没有湿润过的眼眶变得湿润了，他终于意识到了时间在佩姬身上已经走了七十年。
“是啊，我终于来了，抱歉我之前没什么勇气。这个世界看起来和我之前所处的世界没什么区别，而我知道的人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你应该早点来的，你知道的，时间对于我来说越来越少了。”
史蒂夫轻轻走到佩姬身边，将自己手里的玫瑰花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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