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姑娘眸底一片冰冷：“不用，那样太浪费时间了。”她道：“你去，去一个大一点做吃食的地方，买一些花馍。用三月三上巳节祈福的名义，送去给城中的乞丐。”
青禾应了一声：“是。”
六姑娘又继续往下说：“这件事，你要悄悄的办，不要让人知道。”
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做下这样的事情，她还是小心为上。
青禾点头：“奴婢省得的。”
青禾拿了六姑娘给的银票，悄悄地溜出了府上。
让听雨找了个面生的公子，去上陵城最大的糕点坊，买了一千零一个花馍：
“公子，你买这么多的花馍做什么？”
公子道：“我听闻这三月三的上巳节，是为了祈福的。我打算多买点花膜，送去寺里给六姑娘祈福。”
“六姑娘，哪位六姑娘？”
“就是谢府的那位六姑娘啊？前几日，我娘子的病的，多亏了六姑娘！”
“不是说，那位六姑娘对她生母不好，又给她的祖母下药吗？”
“谁说？”
“这坊间都是这么传的。”
“您可别听人瞎说话了。那是有人嫉妒六姑娘！听说，谢太太病重，需要至亲之血做药引子，才能救活呢。六姑娘心善，日日都用血喂养太太呢！”
“那是她的母亲，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那同样也是二姑娘和大公子的母亲，你们可曾听见大公子和二姑娘这般做过？从前，六姑娘只是给那些乞丐送一些吃食之类的东西。如今看来，六姑娘才是真正的大善人！”
不过一会儿，这上陵城中就传遍了，六姑娘是个心善之人。
不出一日，这上陵城中就已经把六姑娘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了。
“姑娘，您说奇怪不奇怪，”青禾回了府，把外面发生的事情和六姑娘学了一遍：“怎么您的名声在一夕之间，就变好了呢。”
六姑娘眉头轻蹙，“谁知道呢。”
兴许，是李家的二姐姐在暗中帮她了。
六姑娘没放在心上，随手翻了几页账本。
五太太在得知关于六姑娘的流言被压下去之后，气的把手里的茶杯砸了个稀巴烂，骂了句：
“全都是废物！”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我留你们有什么用！”
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个跟鹌鹑似的缩在了角落里，恨不得立刻从这里消失。
伺候五太太的丫头，硬着头皮端了杯茶，到了五太太的面前：“太太，您莫生气。您有了身孕，当您气坏了小公子。”
五太太低头，轻柔地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等她心里的气散的差不多了，她才接过了下人递过来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你说，这个谢六的运气，怎么这么好呢。”
三番两次的都弄不死她呢。
婢女道：“奴婢倒是觉得，六姑娘不是运气好，是遇事凑巧罢了。”
五太太浅笑：“凑巧，也是运气的一种。”
婢女看五太太好像没那么生气了，赶紧挥了挥手，让屋里的人离开：
“太太，凑巧也可以是人为的。”
五太太把手中的茶杯放在了一旁：“你说的对，”她道：“有的时候，人太聪明了，不是一件好事。”
婢女道：“那不如，咱们帮六姑娘一把，让她早些能配得上当家人的这个位子。”
五太太低头浅笑：“你说得对。”
婢女松了口气，她还真的说中了五太太的心思：“奴婢想着，二房五姑娘的婚事，很不得二太太的意。不如……”
她说了一半，五太太也能明白她的意思：“不行。二嫂那个人，心思太善变，我们说破了天，她也只是答应的好好的。”顿了顿，她又说道：“就是不知道，贾公子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婢女立刻明白了五太太的意思：“奴婢会立刻去打听打听的。对了，奴婢听说，那位贾公子的身边，似乎是有一位红颜知己。”
五太太的眼中多了几丝笑意：“说来听听。”
婢女把她听到的事情，和五太太学了一遍：“……那位红颜知己，是三九胡同里卖唱的。”
五太太嘴角的笑意更多了：“找个机会带过来，给六姑娘看看。”
她要好好的膈应膈应她。
“是。”婢女应道。
五太太的心情，似乎又变好了。
连着五爷几日都不回家的怨气，都少了很多。
……
“六妹妹。”
六姑娘给刘府的大太太接生，回来的路上碰上了从九王府出来的李二姑娘：
“这是要回府吗？”
六姑娘笑道：“二姐姐，我要去前面的胭脂铺子里买一点胭脂，要一起吗？”
“好啊！”李二姑娘高高兴兴地挽着六姑娘的胳膊，“自从永安出了事之后，我都已经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六姑娘随手拿起了一个白色的瓷瓶，“郡主怎么样了？”
李二姑娘拿起了一个桃花脂，在唇上试了试，“就那样吧，”她不想再这件事上多说什么，“你看这个怎么样？”
六姑娘笑道：“挺好看的，”她又拿起了一个螺带，“二姐姐喜欢什么，我一起买了。”
“哎呦，我们六姑娘这是发财了啊，”李二姑娘笑着打趣了几句，“那姐姐就不客气了。”
她挑了一把檀香木的木梳、两盒胭脂，还有一些小玩意儿，放到了掌柜的面前：“这些我都要了！”等着付钱的功夫，她又和六姑娘说话：“六妹妹，你都不知道，外面的人把你传的特别神，都快赶上了寺里的菩萨了！”
“哪有那么神！”
“是真的。六妹妹，我要多沾点仙气！”
六姑娘只觉得她夸大其词。
李二姑娘接着说：“明日，王家姑娘办了个春日宴，咱们一起去。”
“春日宴？”六姑娘疑惑地看着她：“我怎么不知道？”
李二姑娘道：“你之前不怎么出门，当然不知道。这春日宴，是把上陵城各大世家、三公九卿以及各个贵族的姑娘公子都聚在一处的。”
六姑娘懂了。
这就是变相的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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