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黑木与曹盈盈的约定，他的居间费是百分之二十，这项合同一旦敲定，他就轻而易举地拿下两千万美元。所以他上竿子要极力促成这笔交易。
依着曹盈盈和赵紫薇的意思，她们过年后要全力以赴拿下琴岛铬盐厂的治理项目，毕竟仅市政当局给的污染物治理费就是三十多个亿，何况还有一座必将扬名全国庞大无朋的地下城哩。
但是禹若冰、秦苏怡与她们讨论了足足一个钟头，才拍板决定签约，并通知黑木竹三说，目前只能接受实地考察并提出解决方案的邀请。倘若万一没有拿出合适的解决方案，预付款扣除赴日往返的车马费和研究费用外，余款退回就是了。
秦苏怡打趣说：“嘿嘿，你们这是等于拿着小日本的钱，出国逛一圏哟。我查了资料，那群马县古称‘上野国’，也是日本的‘上州’，名山温泉众多，可是个好去处呢。”
没想到日本人的办事效率真高，黑木竹三接到通知后，不到四十分钟，日方回复就反馈过来：“同意中方要求。”此时正是凌晨时分呐！
于是，就有了这戏剧性的一段签约小插曲。
紧接着，不少新冠肺炎疫情严重的如印度、巴西、伊朗、南菲等国家的商务代表都受本国政府委托，签订了预订药物的合约。其预付款不是福海集团提出的下限一千万美元，而是动辙就是五千万美元甚至更多。秦苏怡心算了一下，仅此一项的预付款就突破了二十亿！她朝坐在角落里的姚琴师姐瞟了一眼，暗示这仙照银行的支行长赶紧设法追加外汇额度。
签约仪式过后的晚宴上，徐文强好奇地追问巴西的商人罗纳尔多：“你在不能确定那新冠肺炎药物是我的药厂生产的情况下，为什么敢下这么大的注？”
“哈哈，朋友。我们相信贵国新闻报道中说的，你们肯定已经开发出新冠肺炎药物。至于这药物是谁生产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药厂与新冠肺炎药物生产厂是同行。” 罗纳尔多的答让徐文强十分费解。
他坦率地说道：“我不明白。能解释一下吗？”
“当然可以。这很简单，你们是同行，相互之间会有沟通和联系。这种关系比我们外国人要密切一些，我们需要一个在华购买这药的代理人。嗬嗬。”罗纳尔多一语道破天机：“时间仓迫，我在中国只认识你啊。”
“敢情这帮老外拿我们当作代理人、中间商了！”徐文强摇晃着脑袋，感慨万端地唏嘘不已。他终于明白了禹若冰当初在决策时说的“哪怕是只有几份合同，只有几千万美金，这个签约仪式也得搞”的内涵，那是在宣示“主权”，不，应当说是“主动权”啊。我们不签，早早晚晚会像那雨后春笋，冒出不少中间商、掮客来，其中必定不乏国内同行的药厂，甚至还可能有他们的代工厂。难怪在制订代工合约时，董事长会亲笔加上“如无特别授权，不得以任何形式销售或代理委托方福海药业所有的产品，包括委托代工的前端产品。”
一场“瓜分”福海集团专利成果的盛宴落下了帷幕。当晚，按照囯家抗疫药物生产调配协调领导小组的批准，福海集团举办了记者招待会或曰新闻发布会，按照新闻局范莹副局长的要求，由福海集团向与会媒体提供的新闻通稿，只提到了“紫薇砖”“海藻瓦”和废渣安全处置技术等专利成果的国际成交盛况，而新冠肺炎药物则隐晦地放在那个“等”字里。然而，成交量金额却又有意无意地把新冠肺炎药物的预购款放了进去。
由新闻局范局代表囯家协调领导小组审定的新闻通稿，充分表达了国家引导舆论的意志，各家媒体来的记者都不是吃素的，自然是心领神会。好在人家福海集团提供的背景资料足够丰富翔实，他们又亲历采访过，做起文章来自然是得心应手。一时间，仙照市的海滨风光、鱼台村的变迁，以及红石九寨景区和背后的专利技术成果，乃至那世界最大的食肉植物奇花异卉园区等等，成了各家媒体的热门报道，冲上了热捜头条，而且在持续发酵。
禹若冰等人万万没有想到，在新的一年来临之际，福海集团成为举世瞩目的民营企业，想低调也不成了。有了新闻界庞大与论造势的背书，不需要他们投入一分钱广告费，那些专利科技成果已成为万目所瞩的抢手“宝贝”，国内外咨询的电话接连不断。更有甚者，一些地方政府或企业的考察洽谈代表团，相继从天南地北四面八方抵达仙照，弄得仙照市政府接待处也应接不暇。文副市长支了一招，告诉接待处的负责人，凡是要与福海集团洽谈的，通通推到他们那边去。
出于对新冠肺炎药物生产基地保密的要求，整个双城开发区都处于“戒严”状态，别说闲杂人等，就连双城镇政府包括孔玉有镇长在内的工作人员也被“禁足”。于是，福海集团在鱼台村幼儿园那里的办公区又热闹起来。禹若冰和秦苏怡又回到各自的办公室，连带着曹盈盈也无法在开发区内的新材料公司里接待来宾，只能在鱼台村集团办公区找一间房子挂上块牌子临时办公。
电话联系还好说，那些初来乍到仙照的人，看见大名远扬的福海集团竟然是在一幢民办幼儿园的宿舍楼占了两层作为办公场所，若不是有那么多包括中央媒体的新闻界背书，他们简直以为是找错了地方：一家一次性签约近二十亿美金，折合人民币一百多亿进项的集团公司，办公环境居然这么简陋？
好在来访者都就近安排在鱼台村渔家乐食宿。看到那一百多栋别有风味的渔家小院，听说这也是福海集团投资合作的开发项目，人们这才打消了一点儿顾虑。
尤其是被安排去九莲山红石寨等和奇花异卉园逛了一圈后，得知那些景点园区都是人家福海集团的产业时，那小觑之心收敛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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