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国家安全部的则追问道：“你们在海外大肆采购那些叫什么食肉类植物，是不是与你们研发的这种药物有关？”
“……”一连串的问题，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从在座诸位失态的领导嘴里突噜出来，连坐在一旁的文副市长也目瞪口呆地问紧挨着的龚国安：“老龚，这么大的事，你们咋不事先汇报？”
龚国安抹了抹脸，陪笑答道：“正常的治疗程序嘛。何必惊动您的大驾……”
他的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若是真地如实请示汇报，那试药方案不胎死腹中才怪哩。
领导们的一大串问题，连禹若冰也不晓得先回答谁的才好。就在这时，甄星晓站起来，先向禹若冰等人左右鞠了一个大躬，这才开口说道：“对不起诸位，国家调查组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归根结底是我招惹来的……”
“啊？”众人大吃一惊，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真没想到果真如此。
“事情的龙去脉是这样的……”甄星晓把谜底揭了开来：
在药物攻关核心小组第一次工作会议后，她也为药物临床人体试验能不能获批而焦灼。有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她甄星晓是从中央媒体空降挂职的，新闻界的旧识熟人自然不少。经过夜不能寐的一晚，她写了一份内容简明扼要的内参：“在仙照市有一家叫做福海集团中医药科研所的民办科研机构，穷资数千万元，依据古方研发出一种根治带状疱疹的药物。在进行临床人体试验成功的同时，意外发现该纯中草药制剂对新冠病毒有明显的治愈疗效。目前，他们希望尽快获得国家主管部门支持，尽早扩大试验范围并定型，为对付当前肆虐的新冠疫情发挥作用。”
她把这份不足一百五十字的内参报告发给了在国家通讯社的一位老同事。人家也敏锐地意识到这可能是一条爆炸性的信息，经过领导核准迅速发在《华新内参》机密版上。
《华新内参》是专供领导阅览的重要信息传媒。或许，省部级及以上的领导没有那么多工夫去浏览从中央到地方的报纸，但基本上都会挤出丁点儿时间来看看这份用三号仿宋体大字印刷的重要信息摘要型报告。尤其是那《华新内参》机密版更是可直达天庭。
这不，一位国家领导阅后，提笔批示：“请卫健委牵头组织调查核实。若真是如此，将是利国福民的大事，要给予足够的支持。”
一条信息惊动高层，于是便有了甄副司长这一行。
惊愕未定，赵辅仁便倚老卖老地冲着国家药监局的那位处长哼道：“我们依据古时名医的验方开方用药，用得着要您再另行审批吗？”
他又把那套“弯弯绕，绕弯弯”理论搬出来了，惹得众人暗笑不已，这可够呛人的。不过，也就是他这样的国医大师级人物才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换成了别人还真不敢哩。
坐在那处长旁边的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的同事赶紧俯耳过去，嘀嘀咕咕解释一番，才把对方那要剑拔弩张的火气压下去。
“诸位领导，效果如何，请看这药在我们医院的临床人体试验实况，并请领导们多加指导赐教。”龚国安与童国荃悄悄商量了一下，由他出面进行汇报。于是，会议室的大屏上依次显现出从第一位女性受试患者用药治疗前后的录像、病案资料，到志愿者动员会和签订的自愿接受临床人体试验协议书，再到典型病例用药治疗前后的录像、病案资料，有图有影有真相，足足看了一个多钟头。这可以说是来自国家层面的审查啊！
最后，由孟先德代表中医药科研所，对国家安全部提出的问题进行回答：“我是隶属于福海集团的仙照市中医药科学研究所的所长，尽管这种治疗新冠肺炎的处方属于我所的商业机密，但是可以明确地告诉诸位领导，配方中起到关键作用的几种主药之中，就有食肉类植物。由于这类植物的主要原产地在国外，我们必须从海外大批量采购。又因为担心药源被截断，所以也一直秘不外宣。为此，我们没有想到会因此招惹来一大拨外国间谍，前两天才好不容易把他们糊弄走，不过迄今还留有小尾巴呢。”
国家安全部的代表点点头，表示掌握这些情况，心里却对仙照市公安局和国家安全局的工作不力颇为不满：“弄了半天，连人家在暗中在研发抗疫药物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晓得呢！舍本逐末呐！”
当甄中伟从头至尾全神贯注地看完了屏幕上展现的全部临床试验资料后，彻底震惊了。他作为国家层面主管当前抗疫第一线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深知这次仙照之行意义非凡。
他客气地朝坐在对面的这些“有功之臣”们点点头：“除了文副市长之外，请你们暂时退出会议室，并且把这里面的所有录音录像监听监视设备全部关闭。我们需要开会研究一下。”
待会议室清场后，坐在里面的只有国家调查组的四位领导和当地政府的负责人了。 他们的心情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 ：“激动！”故而一时间竟相对无语。
须知，从新冠肺炎被发现迄今，全球已经有一千多万患者被夺走性命，平均每天死亡上万人！而且这种状况呈愈演愈烈的发展态势。然而，全球医学界包括世界卫生组织，迄今为止尚未研发出一种对症治疗新冠肺炎的有效药物，各国只能被动式的进行保守性防护，眼睁睁地听任每天在统计和报告患者死亡人数，以及新增患者人数。世界各国各地的电视新闻，几乎毫无例外地把这种统计和报告列为头条节目。然而，在中国，在仙照，竟然有这么一些人，运用老祖宗传下来的国粹中医，成功研发出救命药来。他们不敢想象，这个新闻一旦爆料，或者说这个信息一旦流出，将会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
作为国家调查组的牵头人，甄中伟直接表态说：“我建议立即返回京都，直接向国家领导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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