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明天我去公司后，你来办公室找我吧。”禹若冰安排说。
放下电话，扭身看见秦苏怡正在指点罗莉：“你这会儿做的是助理的事。助理是领导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有时候甚至言行举止都可能代表着领导的意思，稍有言差语错，都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所以当好助理的第一要素，并不是业务水平，而是嘴巴要紧！领导没有公开对外说的事，即便是有人问起来，也只能装聋作哑三不知。更不可以未经领导许可就瞎啵啵，有时候包括自己的父母、老公、恋人和闺蜜、密友都不行。严肃一点说，那就等同于泄密！明白了吗？”
罗莉收起了委屈的嘴脸，点点头轻声哼唧着说：“明白了。”
毕竟是未经历过社会风浪而太纯真，禹若冰刚想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这个职场“小白”没心没肺地好奇问道：“苏怡姐，你说助理是领导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按照逻辑推理，领导身边最亲近的人还有之二、之三喽，那都是些什么人呐。”
秦苏怡哭笑不得，只好耐下心来细加解释：“之二，是财务上的会计，因为这个岗位上的人掌管着单位的真实家底和资金往来，等于是掌握着经济命脉。之三嘛，就是领导的专车司机，这样的人最知晓领导的行踪，清楚与领导往来的一些人的隐秘事。这三种人一旦口风不紧，甚至反水，都有可能要了领导或单位的命！”
罗莉咋咋舌头，不解地说：“苏怡姐，照你这么说，这些小角色，岂不是待在领导身边的隐藏‘杀手’、埋下的‘炸弹’哇？依我看，你还漏了‘之四’哩……”
秦苏怡摇摇头，表示没有了。
罗莉调皮地伸出指头晃晃，“这‘之四’嘛，就是像光绪皇上身边的和坤、慈禧太后身边的李莲英，他们才是领导身边最亲近的人吧？阿谀奉承、忠心耿耿，实乃‘表率’哉。”
秦苏怡被这丫头说的哭笑不得，禹若冰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那是两种人，两码事。”
罗莉侧过脸来问：“让你来选，你会怎么办？”
“我？干嘛要选这选那？”禹若冰反问道。
“苏怡姐刚才不是说的明明白白了嘛。”罗莉狡黠地说。
“她指的是那些心怀鬼胎、为人做事不正的当领导的。那种人往往做事不地道，净干些见不得光的龌龊事，譬如行贿受贿、坑蒙拐骗、偷税漏税、贪赃枉法、贪污腐化、阳奉阴违、栽赃陷害，甚至谋财害命……这种人在干那些事时，往往避不开那三个人，甚至还要假手于他们，等于是有把柄攥在别人手里。为了自保，这三个职位的人，不得不选‘最亲近的’，要么利诱威逼，要么拉拢上贼船，唯恐他们‘泄露天机’或背后插刀。”
“瞧你说的，仿佛这大千世界混沌一片，处处以邻为壑……”罗莉咧咧小嘴反驳道。
“嗬嗬，现实就是如此啊，你只不过看见的太少罢了。”禹若冰感叹道。
“你……会是那样的人吗？”罗莉有点儿担忧了。
“我？不会吧？应该不会。”禹若冰说这话时，口气显得不那么自信。虽说历来文人耻铜臭，他是一个如今拥有数千万资本的文人，自信抵御得了来自金钱、权势的诱惑，然而自己有了公司和项目，已经涉身于商海之中，能够在汹涌澎湃的波涛中洁身自好吗？
此时，他的心底突然涌出怀旧伤今的复杂情绪，颇有些怀念以往那种舞文弄墨爬格子、两块豆腐干一把花生米就能邀友畅聊挥洒天下的日子了。
赵辅仁与孟先德的会面，比禹若冰预计的要早。而且见面的地点也不在市人民医院的中医药科研中心，而是在茶韵飘香茶餐厅。
就在赵老爷子见禹若冰的第三天早晨，禹若冰刚被罗莉开车接到公司，屁股还没坐热，手机便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是赵紫薇的，便对坐在对面的秦苏怡扬扬手：“是紫薇打来的。”
秦苏怡哪里不知他是在顾忌自己的情绪，心中泛起一丝丝小甜蜜，摆手示意他接。
刚接通，就听见赵紫薇嘟囔着说：“这么久才接电话，在忙啥呢？早晓得，我直接拨苏怡姐的电话就好了。”
她还没嘟噜完，便听见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插进来：“啰嗦个啥呢，先说正事！”
“是我爷爷要我打电话给你，干脆让他直接给你说好了。”电话那头，隐约听到爷孙俩在斗嘴，不一会儿，传出赵辅仁的声音：“禹先生，你现在能联系上小孟吗？我想见见端木家的传人……”
“行！我马上联系。最迟一个小时之内，我安排车送他拜见您。”禹若冰立马应道。他估计，孟先德这会儿不在市医院那边，就在幼儿园这边，应当没有什么问题。
“拜托，我就在紫薇的茶楼里，就在这里见面吧。”说罢，赵辅仁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在一旁的罗莉懂事地拨通了曹盈盈的电话：“喂，你哥在哪儿呢？刚起床在吃早饭？禹老师让他马上、立刻、火速到公司这边来一趟，记得给他打扮打扮，穿得像样一点儿。”
不到十分钟的工夫，被曹盈盈倒饰得像模像样的孟先德敲响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禹老师，有啥事儿？我正要去医院，听说是布置接待赵大师的事……”
禹若冰摆摆手说：“医院那边我来给他们打招呼，你现在就跟着我去见赵大师……”
“啊？”孟先德一愣，这是什么节奏？跟着进来的曹盈盈反而兴高采烈地拍掌嚷起来：“好哇好哇！人家可是国医大师呢，我也要跟着去瞧瞧，和咱爸比一比……”
孟先德转过身来瞪了她一眼，低声训斥道：“瞎胡闹！别乱搅和。”
曹盈盈不是医药行中人，自然不晓得国医大师的名头有多大份量。孟先德可就不同了，像他就读的医科大学，不但在全国中医药大学中名列前茅，就是在综合性医科大学中，排名也在全国前三十位之内。即便是这样，也只有一位行将就木的国医大师。由于年事已高，基本上连博士研究生也不带了，实际上只能算是一位终身名誉教授和导师，自己这样的硕士研究生更是遥望而不可及，盈盈那话简直是没大没小，甚至是一种对权威的亵渎！
曹盈盈有点委屈地撅起了小巧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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