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从来没有人恢复神智。”那名村民摇了摇头。
石长老露出一个扭曲的笑：
“不可能恢复的，他们已经把灵魂献祭给人头神，剩下的只是躯壳而已。”
李莲花嫌她聒噪，一道暗劲直接把她的哑穴也封住了。
听了这话，陆剑池有些气馁，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没关系，我会带着金兄回武当找我师父。江湖这么大，我相信总有办法的。”
李莲花拍拍他的肩膀，“金兄有知己如你，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陆剑池心急如焚，当下就向众人辞行：
“我也不知道金兄这样多久了，但若是能早一天找到解决办法，就好一天。事不宜迟，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希望下次见面，金兄已经恢复神智。”
“我相信一定会的！”
陆剑池笑着答应下来，眼中满是希冀。
不论怎样，找到人就好，剩下的总有可能性。
李莲花几人望着他走到怪人群的不远处，冲着金有道招招手，竟然真使他慢慢走了过去。
“你们看！”陆剑池回头，激动地说，“他还记得我！他对我的话有反应！”
“金有道似乎在看什么……”肖紫衿很快发现，“他在看你的酒葫芦！”
陆剑池应声低下头，轻轻解下腰间缠着的酒葫芦。
果不其然，金有道的目光紧紧追随移动的酒葫芦。
按理来说，他现在神智全无，但他的眼神却仿佛在告诉旁观的人，他很宝贝、很在意这个酒葫芦。
陆剑池红了眼，发出一记响亮的吸鼻子声音。
他嗜酒如命，一天不喝就想得紧，所以随身一定会带个酒葫芦。
没想到，这一点被金有道深深地记在了心底，就算变成了怪物，都没有忘却。
陆剑池为自己鼓劲：
他有预感，一定可以唤回金有道的神智和记忆。哪怕不能，他也会照顾他一辈子！
这一次，陆剑池是真的离开了，而金有道乖顺地跟在他身旁。
李莲花远远看着两人的背影，好似看到了三年前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两人。
这时，方多病不知道哪里找来了一大捆麻绳，正一个个地将村民们的手绑起来。
他喜滋滋地说：
“抓住了这群禽兽不如的人，也算是为天下安定出了份力！”
“你也总算是出了一份力，能时刻想着天下安宁，也不枉你做了他的徒弟。”
肖紫衿难得给了他个好脸色，矜持地点点头，夸奖得十分隐晦。
方多病撇撇嘴，一点都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他算是彻底摸清楚肖紫衿的脾气了，想要从这位肖大侠的嘴里听到一句好话，那可比登天还难。
“啊啊啊……咯咯咯……”
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石长老，突然发出阵阵怪叫，连同其他几个沾到了人头煞的村民，齐刷刷看向李莲花等人。
她不知怎么地竟然冲破了被封住的哑穴：
“我说过……你们打扰了……人头神的安息……哈哈哈就一定……一定会得到惩罚！！！”
石长老努力保持神智清明，怪笑着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语气中的怨毒呼之欲出。
随后，他们的瞳孔不停地在白、黑、白、黑……的规律中变换，且速度越来越快。
“他们……总不会现在就要变成怪人了吧？”方多病大叫。
“鬼叫什么！”
肖紫衿毫不留情地呵斥，但他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们都是见过血的人，但眼前这一幕还是太超过了。
眼睁睁看着一个人逐渐变成不死不活、没有思想的怪物，尤其还是和他们说过话、有过交集的人——即便是恶人，也让人感到极度不适。
要是没有足够的承受能力，一般人还真不能接受。
村民们互相推搡着后退，就算手被绑着也无法阻止他们逃窜的脚步。
“人头神发怒了！大家快跑！”
“跑呀，留在这里就没命了！”
村民们大喊着向出口逃跑，跑得不够快的人就被甩开，不小心摔倒在地的人被踩踏成肉泥，哭声、骂声、怒吼声一齐爆发出来。
李莲花唰地一声握住吻颈，眼神幽深。
好在陆剑池已经离开，在场的两个人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就没什么遮掩的必要了。
在发出一道非人的嘶吼声后，石长老的瞳孔已经完全消失，眼睛里只剩下了渗人的眼白，皮肤也变得惨白无比。
她的目光游移片刻后，紧紧盯着李莲花，旋即飞一般地扑了过来。
刚刚异变成功的几个怪人，也跟着张开利爪，蜂拥而来。
但他们才有所行动，一道如梦似幻的剑光便闪现在眼前，成为了他们最后看到的场景。
李莲花收回剑，微微一笑，但旋即又有些苦恼。
吻颈上沾了这些人的血，实在是让他很不想收回衣袖呀。
肖紫衿瞳孔一缩，不自觉地跟着比划起来，却怎么也模仿不了这一剑的道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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