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楚抬眸，凝视着苏淼淼，关心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哪里不舒服。”苏淼淼摇头，“刚刚那人是谁，他怎么会知道我，而且我中神经毒素的事，只有我爹娘他们知道……”
“该不会是他给我注射的？！”苏淼淼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景楚，“不会吧……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景楚的目光倏忽沉寂了下来，眼神变得锐利，“去问问他，就知道了。”
苏淼淼急切地点了点头，虽然她知道是谁给她注射的神经毒素，但是顾景楚又没有上帝视角，她当然地引导他找线索啊！
她在脑海里call了松子半天，松子愣是没有理她，无奈下，她自己笃定，阿五肯定跟徐浩然有很大的关系。
顾景楚拿过她怀里抱着的风衣，套在了身上，牵起她的小手，“嗯，走吧。”
警车上，阿五突然对着蒋子皓开口道：“我认罪，我现在就要招供，签字画押！”
蒋子皓愣了愣，立马让一旁的警员开始记录他说的话。
“宋铭和阮瑶都是我杀的，一个玩弄女性，一个浪荡下贱，他们不该死吗？！”
“那天上午我陪高老爷给宋老爷送礼，正好在里面下了神经毒素，而到了晚上我就混进宋府厨房里，将宋铭要喝的汤里，下了失肠散！”
“而杀阮瑶就更简单了，她不仅是宋铭的女人，还是高老爷子的，我很轻松就能接触到她了，我把礼服做了点手脚，借着老爷的送翡翠耳环的名义，一起送给她了，让她演出的时候务必穿上，告诉她老爷喜欢，她肯定会穿的，宋家不让她进门，她的主意自然是在高老爷子身上了，然后我再去安排后台把灯光全部对准她，让她活活被烧死！”
“敢欺负我的小芳，那都去死吧！”
“一定要把小芳安全送到火车站，别告诉她，我被你们抓了！”
“……”
等阿五说完，刚好到警察局了。
蒋子皓吩咐其他人把阿五看好，他下车去把小芳从警局带出来，而正好碰到石头要去火车站调查另一个案子，便让他顺带把小芳带去火车站。
小芳哭哭啼啼地坐进车里，“蒋探长，阿五哥是不是已经被你们抓了？他是不是会死？”
石头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阿五的事情，你别担心，他可能是被冤枉的，再说了他还是高老爷子的人，不会有事的。”
蒋子皓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而已。
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啊！
“呜呜呜呜，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愿意帮阿五，谢谢你们！”小芳泣不成声，激动地握紧着自己的手。
石头皱了皱眉头，“小芳你别太伤心，我们一定会帮助阿五洗刷冤屈的。”
“嗯，谢谢！谢谢你们！”
等石头坐上车，蒋子皓便往不远处停在大树旁边的警车走去。
下一秒。
‘砰’的一声！
石头和小芳所坐着的车，燃起熊熊火焰，并迅速蔓延至整辆车，爆炸开来。
“啊——！救命啊！”
火势凶猛，吞噬殆尽，化作灰烬。
而另一辆车里的阿五看到这一幕，整个人瞬间呆滞，瞳孔也骤缩了起来。
“小芳！”
他疯狂地吼叫出声，随即拼命挣扎开警员的束缚，下车，毫不犹豫地冲向燃着火的汽车。
蒋子皓眼眶挤满了泪水，还是下意识地拦住了阿五，头都不敢回，声音颤颤巍巍地道：“危……危险……”
下一秒，什么滚烫的东西溅在了蒋子皓的脸上，热热的，湿湿的，黏糊糊的……
“小芳！”
伴随着阿五最后一句嘶哑的嗓音落下。
阿五的身体轰然倒地，彻底没有了生机。
蒋子皓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浑身一僵，慢慢地低下头去。
阿五的眉心中央被子弹贯穿，留下的血洞触目惊心，汩汩鲜血流淌而出。
“……”
他的嘴巴微张，眼眶充斥着血丝，表情震惊、恐惧……还带着不甘与愤恨。
他死不瞑目。
他答应了小芳，不会死的。
他答应了小芳会娶她的，会幸福快乐一辈子的。
……
“你们傻站着干什么！灭火啊！”蒋子皓回过神来，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晴空，回荡在街道上。
而此时，顾景楚开车载着苏淼淼到了警察局，就看到了有个黑衣人开枪杀死了阿五。
两人都愣了愣。
没有想到赶过来会是这样的场面。
当顾景楚反应过来，打算下车去追的时候，那个黑衣人已经跑远了，进了一个胡同后，就消失了。
此事一出，各大报馆争相报道。
也不知道是谁把阿五认罪的消息泄露了出去，这下杀死阿五的那个黑衣人，在这些人不知青红皂白的情况下，居然把他被歌颂成了凇州英雄。
这几日，全是关于黑衣人的报道，各种褒奖。
而小芳的父母，却因为受不了舆论压力，在小芳下葬后，选择了跳河自杀。
一桩悬疑连连，牵扯甚广的谋杀案，竟在短短的四五天内结束了，而凶手也被绳之以法，但这件事的余波，直到七日后，也仍旧久久未曾平静。
半夜，顾景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中浮现出阿五临死前绝望的模样，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怎么就那么巧，汽车会被爆炸，阿五会被人灭口！
还有神经毒素会是谁给阿五的？
供词里面完全没有提到过！
他紧握着拳头，闭上双眼，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心绪，可依旧无法入眠。
顾景楚索性起身，走到窗户旁边。
他拿着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叼在嘴边，然后拉开窗帘，倚靠在窗口。
外面月色明亮，皎洁如华。
顾景楚盯着夜空，思绪渐渐飘远。
同一时间段，苏淼淼也站在窗口前，目光看向远处，“松子，现在阿五死了，这条线索已经没用了，你给我透个底，到底是哪个挨千刀地把阿五杀了，真的是坏了我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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