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第一站落了空，紧接着又前往下一站，一路下行，季归峤带着彭叔将自己圈出来的地方都一一打听了一遍。靠近云城附近的村寨里，都没有顾衍行的痕迹，一个人活这么大，按理说应该会留下一些痕迹的。可是，这个人却没有，会不会他们的方向错了。
可另一边没几个村子，而且那些都是之前付曼君和彭叔一一探寻过的。
季归峤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道路旁，那里的公路上是高高的铁栅栏网，与外界的边境隔开，在不远处便是茂密的丛林，以及山坡上那曲折绵长的边界线。
“彭叔，会不会……”季归峤有了个大胆的猜测，顾衍行会不会是从偏远的边界村落出来的？或许他们没有发现那个村落。
彭叔顺着她的眼神看了一眼，才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这里每天都有巡警。围栏这么高，他要是真从这里翻过来，会被抓起来的。”
季归峤想着，才对彭叔道：“彭叔，这里还有什么村落，我们遗漏了吗？”
“应该没有了，明面上的就是这些了。”彭叔摇了摇头。
季归峤叹了口气，有些不服气地轻踢了一脚跟前的铁栅栏，紧接着转身离开。
两人已经驾车了很远，中途在路上给小汽车加了点油，回到云城已经是晚上八点。
一进门，院子里敞亮，姚婶坐在一旁的桌子边上，瞧着两个人回来，有些气鼓鼓地拿着桌上的鸡毛掸子，对着彭叔。
“去哪儿了？”
季归峤眼看着这架势，心里一咯噔，她极其不好意思地向彭叔挤了个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糟了！她好像忘记跟姚婶报备他们可能要晚些回来。
季归峤硬着头皮解释着：“那个，婶，我们出门打听了一下衍行的事情，就晚了些，抱歉。”
姚婶听完之后，才没有什么样，她将鸡毛掸子扔进彭叔手里，吩咐了句：“看在归峤和衍行的份上，哼。做好饭了，在锅里温着，去端菜。”
彭叔一脸笑嘻嘻地，连忙应着：“好嘞。”
紧接着往厨房的方向走，季归峤原本想去帮忙，被姚婶拉着坐在桌子上。
“打听得怎么样？衍行的家里人有消息了吗？”姚婶开口询问。
季归峤有些气馁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我们找了很多地方，他们都说没见过衍行。他长得那么好看，按理说看过的人，应该会一眼就记住才对。”
姚婶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是啊，这孩子初来乍到，看着像个还没长熟的小伙子。只是，这经历，着实有些让人心疼。”
“会好的。”季归峤见姚婶说起来有些伤神，又反过来安慰回去。
姚婶看向她，摸了摸自己有些湿润的眼睛：“你看我，泪点太低了。明天没什么事，我去看看衍行这孩子吧。”
“好啊。姚婶明天我带你去。”
“上菜咯！”彭叔端着两碟子菜放在两人面前。
“我还煲汤了，我去端。”
“姚婶，我来吧。”季归峤拍了拍她的手，果断起身小跑进厨房里。
饭菜都上齐了，三个人就着长桌在庭院里用餐。
在这样温馨又恬静的夜晚，一扫今日的疲惫。
季归峤刚洗完澡，沙发上的手机发出一阵阵的铃声。她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母上大人”四个大字，季归峤两眼一黑，坐在沙发上，清了清嗓音，然后拇指轻轻向右滑动了一下屏幕，接了起来。
沈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嗓音与季归峤的相似，只是更显得温婉淑韵。
“峤儿。”
“妈。”季归峤轻唤了声，没再多言，等待着电话里的下文。
“我听你声音好像挺累的。云城那边，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好好吃饭，不要熬夜。”沈黎在电话那头叮嘱着。
季归峤听着，应声道：“嗯。不是很累，已经适应了，你也是，别太累，批改作业也不要太晚。”
“好。”沈黎轻柔的笑意从电话里传过来，季归峤听着有些着实想念。两人沉默了半晌，沈黎的声音又缓缓说：“你要跟你爸说吗？”
季归峤正犹豫着，电话那边传来凌厉的声音：“我没有话跟她说！让她好好的学内科，偏偏去学什么心理学，现在好了吗？去边城喝西北风！”
季归峤听着，默默在心里纠正，明明是西南风。老季文科不行！地理都不过关。
她还一字未说，电话那头沈黎柔声数落了几句，季岭的声音没了。
“你爸爸也是心疼你。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知道，妈，等你放假了，可以过来旅旅游。”季归峤话语停顿了一下，才悠悠继续补充道：“这里风景不错。”
“听你这话，挺喜欢那儿的吧？”沈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很快她又补充了一句迟疑地询问：“你该不会是想打算长期留在那儿吧？”
“她想长期待就待！人长大了，翅膀硬了！”电话里季岭忽然掷地有声地话语传入进手机里。
“你闭嘴！”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又继续传来沈黎的声音：“别理你爸。峤儿，爸爸妈妈也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还是想你离我们近一点。”
“嗯。我知道，妈，你别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反而是你和爸，注意身体，也不要熬夜。”
“知道了。好了，你早点休息吧，晚安宝贝。”
“晚安。”
季归峤挂了电话，将手机放下，她坐在沙发上愣了好一会儿，才走到窗户边，遥远的边境线上灯火明亮，从这里看过去就像是一条蜿蜒绵长的荧光项链。
每每看向那里，她的内心仿佛才能够沉静下来，所有的思绪也都慢慢变得平静。
夜晚的星空璀璨，月光透着柔和的光，圆月澄清，靠近月光周围的云层都白亮了几分。
许久之后，她才关上窗户，拿起自己茶几上的平板，继续研究自己没有弄完的文献资料。
她趴在沙发上，整个人身上都只盖着一条毛毯，房间里开着微弱的暖气，以至于这个温度令她觉得甚是舒适，不至于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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