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拉尔忘了，明明是他挑起来的话题，如今却成了徐晚婉的错一样。
徐晚婉被他突然的大声吓了一跳，微抿朱唇。
是不是他听到自己提太子殿下会生气？毕竟二人还是政敌。
可是她刚刚也没怎么提殿下，只是打破他想让她因为辛灵争风吃醋的想法罢了。
这也能生气？
果然是阴晴不定。
拉尔也注意到自己反应过度了，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但是声音变得冷漠低沉：“不是，我并不是想凶你……只是……”
拉尔有些难以启口，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种莫名的气愤，他归结于对李恪律的敌视。
揉了揉眉头，站直，修长的影子投射到屋内。
拉尔声音变小，冲徐晚婉道歉：“对不起。”
即使他再小声，徐晚婉都听到了。
气氛已经冷然，但是徐晚婉不太敢惹怒他，万一他一生气，冲进来掐死自己怎么办，最后还是大度地表示：“没事，我原谅你了。”
浴桶里的水淅淅沥沥。
徐晚婉已经站起来，用巾布包裹好身子，将屏风上拉尔准备的衣服拿下来，准备穿上。
只见衣服樱草色，上搭雪羽，规制着许多金银线还有勾勒着许多不知名的小花，还有象征着贵族身份的雪鹰花纹。
徐晚婉一顿，拉尔这是给她拿的贵族服饰？
想着，只能摸索着自己穿。
拉尔低沉的声音闷闷传来，似乎憋着许多话：“晚婉，你真的很喜欢李恪律？”
徐晚婉有些吃惊，怎么主动提起殿下了，他不是不喜欢……
但还是诚实地回答：“是。”
没有任何犹豫。
徐晚婉的干净利落，让拉尔心中有些难受，可是他又找不到缘由。
晚婉她，似乎真的很喜欢雍朝太子……
“可他将来若是成为雍朝皇帝，会有很多妃子，你不担心到时候他把你忘了？数不清的莺莺燕燕靠近他，任他挑选，你不担心他变心？”
徐晚婉并不忌讳谈及这些，她思考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若是那样的话，只能说我选错了，人生这么长，总想着结局，也要感受过啊，至少现在我能感觉我与殿下两情相悦就好了。”
世上能够像她爹爹和娘亲的人真的很少，得之为幸，若是不得，又有什么办法？
总之，先珍惜眼前人，注重当下吧。
拉尔感觉心底有些酸涩。
又略带希冀地问道：“那你会同时喜欢两个人吗？”
这下倒是把徐晚婉难住了，同时喜欢两个人？她从未想过，但是感情多变，谁又能说的准？
毕竟戏文里男子还有白月光与朱砂痣，女子或许会有？
半晌，徐晚婉回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此时是爱慕殿下一人的。”
拉尔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但是还是有希望啊，拉尔又有些雀跃。
但是马上被自己的反应惊到，自己在干什么？问徐晚婉这些事情干什么？她将来如何，与他何干？
她只是他的人质罢了！达成自己目的的工具！
问这些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呢？她是雍朝人，他是北戎人，立场不同……
更何况她肯定也看不上北戎人……
拉尔有些暗自神伤。
屋门打开，徐晚婉从屋内款款走来，步步莲花，身上还带着些雾气。
只见徐晚婉纤腰不足盈盈一握，肩若削成，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
一头秀发慢慢擦干，轻挽玉簪。
穿着北戎女子服饰，倒有别样的美丽，未施粉黛，恍若倾城，明艳动人。
拉尔收起平日里放荡不羁的笑，一时看入迷了。
甚至在幻想，若是晚婉穿他们北戎的婚服，该是多美。
深邃的眸子晦暗不明，不自觉脱口而出：“晚婉，你甚美。”
等反应过来，睫毛微动，不好意思将视线挪开，耳尖微红。
徐晚婉浅浅一笑，她可算是摸准了，拉尔就算个小孩子！想一出是一出。
“好的，谢谢王子的夸赞。”
说着，学着北戎人行礼的姿势，向拉尔缓缓屈膝行了个礼。
拉尔连忙扶住她，二人忽然靠近，呼吸交织。
徐晚婉低头就能看见墨色的锦袍，上面用黑线绣着墨色玉槿花，雅致高贵。
心下慌乱：他们离的也太近了……
拉尔鼻尖充斥着她的体香，想避又避不开，只能任由它席卷自己。
他忽然想起自己早晨偷亲她的时候。
目光放在徐晚婉水润亮泽的红唇上，不自觉喉结滚动。
徐晚婉感受到危险，满身都是拉尔身上的檀木气味，竟觉他的眼光是如此的直白火热，像殿下情动时的目光……
却没有了早些时候的轻浮，反而多了一抹徐晚婉看不懂的情意。
她下意识否定，拉尔怎么可能对自己有别的心事，肯定是自己看错了！
想着，徐晚婉杏眸涟涟，红晕染上脸颊，急忙将拉尔推离自己，让二人处在一个安全的位置。
有些许不好意思，结结巴巴：“额……怎么……你想说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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