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小胖，你进去待了多长时间？”
萨胖正在旁边发呆，见我问他，愣了一下，看了看周兴海，周兴海说：“有二十分钟左右吧。”
志仁天师摸了摸志德的脉搏，摇了摇头，“已经死了，时间不长，应该是刚死的。”
老黄转着尸体看了看，“小胖子，去把我两个徒弟叫过来。”
萨胖长出了一口气，飞快地跑了出去。
我说：“黄大夫你已经老眼昏花，连验尸都要靠徒弟了？”
老黄一瞪眼，“你小子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一针下去，把你做成个标本，让阿云阿朵学习用。”
过了一会，萨胖回来了，“黄大夫，你两个徒弟都不在。我问了大门口的人，说她们两个出去了。”
我说：“我不是说了，这几天府中弟子谁也不许出去嘛，谁允许她们出去的？”
萨胖说：“我说这儿问了，门口小道童也拦了，可她们说她们不是天师府弟子，没有人规定她们不许出去。”
我一愣，“好好两个徒弟，愣是被老黄给带歪了。”
钟慧“噗嗤”一笑，赶紧咳嗽一声，“黄大夫，那就麻烦你看看志德的尸体吧。”
老黄扫了一眼，“自杀的呗，太简单了，没什么可看的。”
我说：“不对，志德肯定不是自杀的。”
老黄一瞪眼，“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难道我连自杀他杀都分不出来了？”
我说：“老黄你急什么，你看的是医理，我看的是情理。从医理上看，志德确实是自杀的，但从情理上看，他是被别人杀死的。”
志仁天师和志明天师也点了点头，只有老黄一脸的纳闷。
钟慧说：“不言，你给黄大夫讲讲。”
我说：“今天早上，志德给咱们写的信里面，有一句话‘恳请诸位天师明察秋毫，洞悉我之苦衷’，还说‘唯愿诸位天师能体谅我之无奈’。他这分明是不想死，希望天师府能饶他一命。可咱们还没有答复，他就已经自杀了，这在情理上说不通。”
老黄说：“也许他把信给了咱们以后，又觉得自己罪大恶极，所以自杀了呢？”
我说：“他已经想了整整一夜，都没有觉得自己罪大恶极，难道咱们看信这半天功夫，他就突然良心发现了？而且就算他良心发现了，他是怎么做到上吊自杀而不被门口的周兴海发现的？”
我拎起刚才绊倒萨胖的凳子，放到志德脚下，“你们看，他应该是踩着凳子把自己挂到了带子上面，然后一脚踢倒凳子对吧。”
说着，我一脚把凳子踢翻了，“咣当”的一声，“凳子倒地这么大的声音，周兴海在门外不可能听不到。所以志德的上吊是伪装的，应该是有人把他抱到了上面，然后伪造现场，凶手知道周兴海在门外看守，所以轻手轻脚，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老黄说：“志德是大天师，身手了得，真要想上吊，他只要纵身一跳，就能把自己吊起来，根本不需要凳子。”
我说：“黄大夫我怀疑你是凶手的同谋，所以才使劲替凶手辩解。志德昨天晚上中了你一飞针，身上酸软无力，你自己说的，十二个时辰药性才能过去，现在好像还只过了六七个时辰吧。还有你看他写的信，笔划歪斜，明显手臂无力。一个连写字都无力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子跳上去？”
钟慧笑道：“不言你可算是抓住报复黄大夫的机会了，再这样得理不饶人，小心黄大夫给你一针。”
我说：“黄大夫不会，他知道自己是个半瓶醋，巴不得我诲人不倦，他自己虚心请教呢。”
老黄眼睛一瞪，“小子，少给老夫贫嘴，志德虽然中了我毒针，但说话的力气还是有的，有人把他吊上去，他为什么不喊叫？”
我说：“我有一个猜测，不过要看了志德的尸体后才能确定。”
我伸手把志德的尸体抱下来，平放到地上，伸手摸了摸脖子后面，“黄大夫，你来看看，这儿有什么不对劲？”
老黄伸手摸了摸，说：“咦，不太对劲，他的脖子断了，是被拉断的。”
我说：“一般什么情况下上吊的人脖子会断？”
老黄说：“脚上有重物或者是上吊的绳子比较长，人下坠比较快的时候，志德怎么会这样？”
我说：“是啊，西方国家判处犯人绞刑时，会在犯人脚上绑上铁块，而且犯人脖子上的绳子很长，刽子手抽出犯人脚下的踏板时，犯人在快速下坠和脚上铁块的双重作用下，脖子迅速被拉断，这样犯人临死前就少了很多痛苦。可你看志德的尸体，脚上没有重物，上吊的带子也不长，这只能是有人抱着他硬往下拉，把他脖子拉断的。这样才使得志德没法子出声喊叫。”
老黄说：“好像有点歪理，小子还行，老夫收回你是半瓶醋的话，你再说说凶手是谁？”
我说：“什么好像有点歪理，我说的是非常有理。”
我看看萨胖和周兴海，两个人吓了一跳，连连说：“不是我，不是我。”
我说：“小胖，志德的房间只有你一个人进来过，对吧？”
萨胖脸都白了，“左师叔，我、我是进来过，可那是志德天师叫我进来的。”
我说：“就算是志德叫你的，那我问你，你说你没有看过志德天师的信，可是你来给我们报告志德死迅的时候，嘴上打了个磕巴，你说‘钟掌教，太师父，不好了，钱、志德天师自杀了。’你先说了个钱字，又改成志德，你怎么知道志德的本名叫钱永宁的？或者说你怎么知道他姓钱的？”
志明天师抬手就给了萨胖一个耳光，“你个小胖子，给我老实说，要不我把你的皮给你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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