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芙面色铁青，说道：“同样的手段罢了。还有何别的信息？”
黑鹰继续道：“上次你偷听孙哲康和林潇言在十里香酒馆的谈话，听他们提到过西城。这封信里也数次提起西城，想必就是他们储藏或中转次品之地。我已派人前往西城探查。但西城加周围小镇占地面积甚大，且鱼龙混杂，有各种黑道生意，我需要一些时间。”
白若芙思考片刻后，问道：“这两封信现在在哪？”
黑鹰道：“我已妥善保存。还是你希望由你亲自保存？”
白若芙道：“不，还是放在你那里。现在我手中有一份证据，你手中亦有一份证据。将来无论有什么意外，至少保证有一线希望。黑鹰，最近保护好自己。”
黑鹰道：“你放心。这次我处理得很干净。他们应是没料到有人会截信，反应的速度不快。也幸亏裴晋能在孙哲康的人发觉之前快速找到你，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白若芙听黑鹰提到裴晋，眼皮微微跳了一下。
黑鹰又道：“我们这次很幸运，截到的这两封信件虽没有指名道姓，但看笔迹应该是孙哲康亲笔所写，他应该逃脱不了了。只可惜没有证据指向林潇言。”
白若芙思索道：“不，不是我们幸运。只能说明岭南军军中的内应身份很高，孙哲康为得到对方信任和掩护，不能找人代笔，只能亲自写信。这也无形中给了我们一个方向......”
黑鹰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那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要先把孙哲康拉下马吗？”
白若芙摇摇头道：“我们先看看孙哲康的反应。他的亲笔信被截，他一定惶恐不安，四处寻求保命符。他越急就越容易露出破绽，这也是我们的机会。另外，若想将他们背后的人拉下马，单单靠我们是不够的，我们必须得依靠朝中与他们对立的大人物，这个人选也是十分紧要......也许是时候联系我大哥了。”
“联系柯羽？”黑鹰问道。
“不错，”白若芙神色坚定道，“我相信大哥这一两年在北境一定也在暗中搜查证据。我们先汇总手里的资料，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也许大哥......早已经想好要选择哪位大人物了。”
黑鹰思索道：“你现在身份所限，不能离京。说不得我得亲自去趟北境了。”
白若芙道：“我重新写封信，你以你的名义送给我大哥。我和大哥之间有些暗语，我不必写得很清楚，他就会明白。若他今年年关无法回京，可能就得你亲自跑一趟了。”
黑鹰点点头道：“好。”
两人又对细节进行了一番讨论与计划。这时，百灵在屋外喊道：“两位大忙人，谈完事了吗？粥都温了好几次了。”
两人抬头看天，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讨论了大半个时辰。
黑鹰喊道：“就来！”
两人又简单讨论几句，黑鹰便跑了出去帮百灵端粥。白若芙听到黑鹰在屋外笑道：“好香的粥啊！这小菜看起来也很是清爽可口。”
许是黑鹰偷吃了一口食物，白若芙又听到百灵笑骂道：“不许偷吃，要伤者先吃。”
黑鹰争论道：“我也是伤者，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白若芙听着两人如小孩子一般争论，嘴角也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第二日，在白若芙的坚持下，黑鹰将白若芙和百灵送回了灵慧寺。碧山看见两夜未回的白若芙，心里松了一口气。
白若芙的伤都被包裹在衣服里，碧山和阿仁也没有看出什么异样。白若芙交待阿仁回程府传信，说自己得了风寒，不宜长时间坐颠簸的马车，所以想要在灵慧寺的客舍里多住几日。另外她交待阿仁一定要说，这几日有严白大师讲经，她想等病好后去旁听，顺便求几个严白大师开过光的平安符。
程老夫人向来敬仰严白大师，大概率会同意。
晌午过后，随着阿仁一起返回的，有程楚良还有几个程府丫鬟。丫鬟们是被程老夫人和傅氏派来照顾白若芙的，其中更有傅氏的心腹大丫鬟绿柳。白若芙心知这是傅氏起了疑，想要让绿柳来监视自己。
程楚良则是过来看妹妹的。他看着白若芙煞白的脸道：“妹妹，你这风寒这么严重吗？”
白若芙受伤失血，脸色本来就不好，如今根本不用装病。她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绿柳，见对方果然在偷偷打量她。
白若芙对程楚良说道：“还好，只是食欲不振。我怕坐马车回家的话，会颠得难受呕吐，索性在这里多住几日。”
程楚良叹道：“可惜我近几日要忙公事，不能总来看你。我马上就要走了，晚上约了同僚吃饭。”
白若芙神色微凛。碍于绿柳在场，也不好说什么。
程楚良草草说了几句，便急着离开了。
绿柳安排完几个小丫鬟的活儿，笑着对白若芙道：“大小姐，奴婢奉老夫人和夫人之命，前来照顾大小姐。夫人专门为大小姐请的医女此刻刚到客舍门口，奴婢去传她进来可好？”
白若芙淡淡回绝道：“不必了，我已找大夫诊断过。我累了，碧山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绿柳仍是笑着道：“老夫人和夫人的一片心意，大小姐就别推辞了。夫人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医女好好给大小姐看看呢！”
白若芙静静看着绿柳，表情虽是淡淡的，但绿柳却感觉到了强大的威压。
绿柳心道一声“见鬼”，明明是患病虚弱的大小姐，怎么眼神如此吓人？简直比夫人生气的时候气势还足。
白若芙清冷的声音在绿柳耳边响起：“话我不想说第二遍。如果你听不懂，就回程府吧。”
绿柳无端端打了个寒颤，心知此刻不能硬刚，得再找机会探查大小姐是否真的病了，还是有其他隐情。
绿柳刚想称是退下，却见一人拿着一个盛药的托盘走了进来。只见那人瞪大眼睛，柳眉倒竖，一边拍打着托盘一边高声道：“是哪个想让医女再来诊的？我最讨厌别人质疑我医术。到底是你们中间哪个提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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