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司邢看完袁若灵的前生，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心头，闷闷的，不知该怎么排解。
他转身凝视着王缇寺，意外地发现平时喋喋不休的他看完袁若灵的前世后，居然愣在原地，一言不发。
也难怪王缇寺会作出这样的反应，就连他自己也百感交集，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想到当初在地狱第一次见到小灵蛋的时候，他觉得她是一个专横跋扈，穷凶极恶，一副欠揍的小屁孩。
因此每次她挑衅自己的时候，他都奉陪到底，借机教训这个小屁孩。
后来她在酆都大帝的指导下，性格的确有所改变，变得没有这么暴戾。
但她居然换了一种方式欺负人，在地府尽干些偷蒙拐骗的事情。
可以说，当年在地府，上到酆都大帝，地狱判官，下至普通鬼魂，无一不被她坑蒙过钱财，珠宝，法器等。
那时候，他还跟师傅钟馗吐槽酆都大帝不会管教徒弟。
现在他才明白，酆都大帝不是不会管教徒弟，而是酆都大帝始终相信小灵蛋是一个内心柔软，心底善良的孩子。
也对，一个从小被抛弃，被虐待，被厌恶，被利用，被杀害的小孩子能有多凶，多恶，多坏。
钟司邢敛回思绪，为小灵蛋悲惨的前世而叹息。
他抬眸看着王缇寺，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情沉重地开口：“小缇子，我懂你的心情，你也心疼小灵蛋死得如此凄惨吧。不过心疼归心疼，你必须马上调整心态。
别忘了，我们刚答应小灵蛋，一会儿回溟泉陪她的。”
“你在胡说什么？小灵蛋的前世虽然很凄惨，但一切皆是因果。”王缇寺双手合十，转动着佛珠：
“你要知道，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由因生果，因果历然。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因果循环....”
钟司邢眼角微微抽搐，是他想多了，居然认为小缇子心疼小灵蛋的遭遇。
小缇子那臭和尚压根不知道心疼为何物。
钟司邢连忙捂住王缇寺的嘴巴，强行拉着他离开：“走吧，小灵蛋还等着你呢。你这些佛经，大条道理，留着开解小灵蛋吧。我无福消受。”
王缇寺挥开他的手，目光哀怨地看着他，语气中夹着几分责备的意味：“我刚才看完小灵蛋的前世，一直在思考着用那些经文，道理来感化她，解开她心中的憎恨和对前世的执念。
是你打断我的思绪，还好意思捂住我的嘴。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想好.....”
钟司邢：.......
我以为你心情沉重，你却一直在想佛经，真是一块没感情的木头。
钟司邢瞧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极大的心里斗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小缇子，闭上你的嘴巴，回溟泉慢慢跟小灵蛋说。”
他说完这话，不再理会王缇寺，飞到空中朝着袁若灵的方向飞过去。
“等等我，小笨蛋。”王缇寺见他飞走，连忙追上去。
袁若灵靠在溟泉边，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睨着他们，平静地说：“看完了？”
“嗯。”钟司邢轻轻应了一声，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缇寺看着她，没有说话，手不断地转动着佛珠，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袁若灵见他们没有说话，抬眸审视着他们的表情，挑起一边眉毛，嫌弃地开口：“你们这是什么目光？我不需要你们的同情。”
“没有，我没有同情你，小灵蛋。”钟司邢连忙摆手，表示自己一点也没有同情她的意思，然后挠了挠后脑勺：“我...我就是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
王缇寺盘腿坐在袁若灵的旁边，侧头睨着她：“小灵蛋，你的前世的确挺可怜的，我刚才还在想，要不要佯装同情你一下下，可我又想了想，我该怎么演绎同情你的表情。
听到你说，不需要我们的同情，我就放心了。我不用为难自己演戏。”
袁若灵的眼睫颤了颤，皮笑肉不笑：“演戏的确太为难你。你还是别演了。”
“还是小灵蛋你最了解我。”王缇寺欣慰地点了点头。
袁若灵：.....不，我没有，我一点也不想了解你。
王缇寺把腿盘好，坐直身体，抬起眸子与袁若灵对视，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神色无比认真，显得格外的庄重神圣：“小灵蛋，我和小笨蛋刚才看完你的前世了。”
袁若灵霎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嘴角强扯出一抹弧度：“你想说什么？”
钟司邢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挪开脚，一点一点地往后退。
王缇寺佯装咳嗽了几声，直视着袁若灵，一边转动着手上的佛珠，一边不紧不慢地说：“当初佛陀在菩提树下悟出一个真理：无明缘行，行缘识，识缘名色....有缘生，生缘老死.....众生因这十二因缘而不断轮回.....”
袁若灵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大声打断：“小缇子，说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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