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几个时候见过季总这么温和的样子，哪回跟人说话的时候，那脸不是比零下一百四十九度的液氮还冻人。
现在这嘴角扬起的弧度，这眼里冰山融化的春风，合着万年的铁树开花儿了呗。
当初宋泊简在季总身边的时候，也没见季总笑成这样儿啊。
虽然当初季淮礼的确为了宋泊简干了不少荒唐事儿，但林芙当初总觉得季淮礼对宋泊简的态度，和他为宋泊简做的事儿，挺割裂的。
外界看起来季总爱的要死要活，实则一直跟在季淮礼身边的她表示，从来没见过季淮礼对宋泊简和对旁的人有什么不同。
倒是现在，林芙看了看季淮礼又看了看祁远，然后，目光就黏在祁远脸上不动了。
好吧，也不是不能理解，祁小少爷这样的长相，连她一个已婚生娃的女人都抵挡不住。
多看几眼都会心跳加速，更别提别人了，柳下惠来了都得三魂丢了七魄。
也难怪季总见了一面就魂不守舍的，祁小少爷这样的人，跟毒药有什么区别，沾染上就会中毒。
尤其是明知道会中毒，还是让人忍不住想再靠近一些。
听见季淮礼说叙旧两个字，祁远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不是，他们两个很熟吗？哪里来的旧要叙啊，主角攻最近是不是脑瓜子抽抽了。
还是说，祁远眼神儿一转，主角攻做事应该不会这么莫名其妙吧。
仔细想了想，祁远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他又悟了，此刻的主角攻还心系白月光。
而他，刚好从宋泊简身边儿回来，所以，主角攻是想找他侧面打探宋泊简的消息。
祁远看了一眼季淮礼，表情变得有些得意，谁叫当初两人分手闹的那么僵。
现在主角攻居然还要从自己这里打探白月光的消息，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呐。
那他哪能告诉他，这主角攻的脑瓜子也不怎么好使嘛，居然找他一个目前来说算得上是情敌的人打探消息。
“如果……”
“祁先生，季先生。”
刚开了个头儿的祁远，就被身侧传来的一道声音给打断了。
校庆结束后，大批的学生从礼堂门口涌出，祁远他们站在礼堂一侧的花坛跟前，倒是极为显眼。
祁远朝声源处望去，刚好看见了正小跑过来的主角受顾白，和他身后正拿着大喇叭，让学生快点儿走的保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从人群中挤出来的缘故，顾白额头上附着着一层薄汗，望向祁远的眼神却是亮的惊人。
应该是跑热了，俊雅的脸上还透着抹粉色，虽然也叫了季淮礼，顾白的目光却是直直地落在了祁远的脸上。
看见是顾白，季淮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边的笑意淡了些。
尤其是看见祁远瞬间被吸引过去的目光，以及脸上出现的几分感兴趣的神色。
眼底更是暗了暗，他突然有些后悔当时和顾白签下的合同了。
没有顾白，不过是时间花的久一些，那些老东西虽然不好对付，后头总是有办法解决的。
但如果因为这张脸，让祁远对顾白有了别的心思，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顾白？我没找你，你倒是先来找上我了，顶着这张脸，你怎么敢出现在我面前。”
顾白在祁远面前站定后，抬眼就对上了祁远轻蔑嫌弃的眼神儿。
看他的模样，仿佛像是在看一团垃圾似的，但就是这样的祁远，硬是让顾白兴奋地仿佛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一般。
红晕从脖颈染到耳后根，虽然他不明白祁远为什么好像并不喜欢他这张脸。
但是他发现，只要他顶着这张脸出现，祁远的目光就一定会落在他的身上。
“祁先生，我……”
顾白的声线不可避免地有些颤抖，肾上腺素的狂飙让他体内的兴奋因子达到了最大的活跃值。
要不是怕在祁远面前出丑，顾白甚至抑制不住自己发麻的脊背。
“你什么你，别以为长着一张跟简哥差不多的脸，你就可以取代他的位置了，我告诉你，你永远也比不上他。”
祁远靠近了点儿，双手插着兜儿上下打量了顾白一圈儿，随后那张看起来触感很好的粉唇，毫不留情地说出了这句话。
微扬的嘴角挂起了一抹略显嘲讽的弧度。
祁远内心暗喜，看看主角受这小模样，都快被他吓哭了，声线都抖成这样了。
很好，又是一场完美的扮演，对于欺负人这事儿，祁远内心没有半点儿愧疚。
反正他都知道结局了，现在对主角受的欺辱，那都是对他的磨炼。
没看见主角攻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嘛，肯定是开始有点儿心疼自己的小情人儿了。
祁远甚至觉得主角攻受还得给他们这些炮灰一点儿媒人费，要不是他们坚持不懈地找主角受的麻烦。
哪能让这两人感情不断升温，让主角攻发现主角受身上的真善美呢。
但事实是，季淮礼和顾白却都只能注意到对方中间那颗被轻轻扯动的唇珠，诱惑逼人，让人直想含在嘴里。
不过反应过来祁远说的是什么，虽然已经知道了祁远喜欢宋泊简，但从祁远的嘴里听见这个名字，季淮礼还真是高兴不起来啊。
顾白难得从祁远的靠近中分神想了想祁远的话，明白了祁远话中的意思。
那股令人上瘾的战栗感陡然褪去，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透彻心扉的凉意。
还有一点点从心底蔓延起来的嫉妒，像是几千只蚂蚁在他的心脏上啃食。
简哥是谁，祁远的意思是，因为自己和那个人长得像，所以他才这么关注他的吗？
而且顾白发现，在提到那个什么“简哥”时，祁远明显不一样的神态和语气。
平时情绪极为稳定，对任何事都保持着不闻不问不关心的顾白垂下头，眼底有些发红。
这一刻他更像是个被锁在密室里的疯子，疯狂地想要知道一切。
说这句话时，祁远还特意看了一眼季淮礼，这话中的意思不仅是在提醒顾白，也是在提醒季淮礼，顾白不过是个替代品。
这波细节操作，祁远甚至能给到自己满分，他怎么这么会演戏。
屈才，学土木真的是屈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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