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裴思锦安排好府中事务,准备了干粮马车,带着裴珬上路前往宜州。
宜州与徽州相接于西南,路途虽远,裴思锦与裴珬两人一路有说有闹,倒也算不得什么。
在离开京城前,裴思锦给裴复写了一封信,信中交代了裴珬的梦魇,以及她们的去向,更是多次保证了自己会照顾好裴珬,求生欲极强。
依靠着裴家强大的通信能力,在去往宜州的途中,她就收到了裴复的回信。
“精神可嘉,回府后自行领罚。”
先夸后贬,是裴复一向的风格。
裴思锦无奈的耸了耸肩,把信纸叠好放进怀里,免得被小丫头看见。
这天,她们驾车路过徽州境内的一个小镇,裴珬被马车颠的没什么精神,因此裴思锦决定在此寄宿一晚。
裴思锦找了一家干净整洁,不太张扬的客栈住下,为了防止有人见财起意,她还刻意在住店时与老板讨价还价了许久,裴珬拿着包袱在后面等她,困得下巴都要戳到桌子上。
“走,咱们到床上去睡。”裴思锦一把抓住小丫头的领子,把人提了起来。
裴珬一脸委屈,奈何浑身的骨头跟散了架似的,她甚至没有反抗的力气,只能乖乖被人提着上了楼。
她们入住的房间很简朴,只有一张床,一张方桌,两个圆凳,桌子上摆着茶壶,却没有杯子,裴思锦上去掂了掂,壶也是空的。
客栈的床自然比不上家里,但有总比没有强,裴思锦把累极的裴珬安顿好,自己则是坐到了方桌旁。
她虽然答应裴珬去宜州的旧宅看看,但心里总有些许不安。
那宅子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即使有,当初裴珬离开后就会被清理干净了,但自从出了京城她就一直心绪不宁,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迹象。
裴思锦扭头看向床上已睡熟了的裴珬,小丫头睡得四仰八叉,形象实在说不上赏心悦目,小嘴微张着,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美味的吃食。
这孩子身上背负着不同寻常的身世,却仍能享尽万千宠爱,活的无忧无虑,可若她真出生在裴家,是裴复和赵佑的女儿,或许也不会如此恣意。
裴思锦一时竟觉得矛盾,不知该羡慕,还是该惋惜。
床上的裴珬突然哼哼了两声,想来是做了噩梦,恰把裴思锦的神识拉了回来。
裴思锦起身走到床边坐下,温柔的拍着小丫头的背,没一会儿,小丫头果然不再皱眉,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安然睡去了。
天色渐晚,裴思锦想着她们两人都还没吃东西,晚些裴珬若醒了,没准会饿,因此她下了楼,打算到镇子上逛逛。
这个镇子是从徽州去宜州的必经之路,每日来来往往许多人,三教九流都有,但治安极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裴思锦找客栈老板打听了一下,镇子叫惠水镇,井水甘甜,盛产一种由当地植物制成的糕点,叫云草糕。
裴思锦心想她们真是来对了地方,裴珬贪嘴,平日最爱各类糕点,这草云糕是当地特产,也不曾见裴绫带回过,小丫头定然喜欢。
裴思锦有了目标,开开心心地走出了客栈。
只是她没注意到,客栈角落的那张桌子旁坐了两个男人,一个瘦瘦矮矮,有些驼背,一个个子略高些,但眼神飘忽,一直望着痩矮的同伴。
“她走了,另一个还在楼上,等晚上咱们就动手。”裴思锦一出门,痩矮的男人就小声说道,语气里有藏不住的兴奋。
高个的男人没有说话,显得有些犹豫。
“哥,会不会出事啊?要不还是算了。”
痩矮男人听了这话气极,顺手拿起手边的茶杯扔过去,茶杯撞在高个男人鼻子上,他没敢喊疼,反而急急忙忙的去接住杯子。
“摔坏了要赔钱的。”他用袖子把杯子擦了擦,放回桌子上。
矮瘦男人也有些后怕,但看杯子好端端的,也不想让别人看出来。
他又垫着脚伸手去戳高个男人的脑袋,那样子十分滑稽。
“你还想不想救你老婆了?没钱那死郎中就不肯抓药,没药你老婆的病怎么好?”
高个男人低下头,跟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不说话了。
矮瘦男人拿起空杯子作喝茶状,假装里面还有茶。
他饮完“茶”,又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柱子,不是哥不想做好人啊,实在是生活所迫,你能懂哥的是不是?”
被唤作柱子的高个男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矮瘦男人一手把住他的肩,感叹道,“好兄弟!”
再看裴思锦。
她在惠水镇上逛了逛,云草糕没找着,反而看见了许多挂着裴家牌子的店铺,这使得她对裴绫的印象有了些许改观。
对于裴绫这个人,裴思锦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
原因有三。
一是裴绫在徽州,而裴思锦在京城,两人之间难有交集。
二是自赵佑“病故”,裴复便先后将自己的儿子们送出京城,最后却收养了裴思锦作为养女留在身边,两兄妹还未见面,之间就生了隔阂,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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