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妇见过贵妃娘娘。”
棠沅落座，手掌微抬，便示意行礼的人先起来。
安国公原是将帅之才，后因一些意外，被先皇封做安国公，随后就留在了京城，再也没出去过。
棠沅想不明白，作为他的夫人，国公夫人陈氏为何要来见她？
寂静中，陈氏开口：“臣妇今日来，是想问娘娘，关于惠妃娘娘的事。”
惠妃……
棠沅目露意外：“陈夫人与惠妃熟识？”
“倒也不算熟识，只是，惠妃娘娘曾经救过臣妇。”
棠沅还真不知道这件事，不过惠妃的情况，她也不清楚。
“本宫并不知惠妃的情况，陈夫人也知晓，本宫才从边境回来的，但回来之后，本宫并未见过惠妃。”
陈氏愣住：“从未见过？”
棠沅点头，如实地说：“陈夫人若真想知晓惠妃的事，可去宫宴瞧瞧，本宫没记错的话，羌族的质子前来时，皇上就设了宴，再过几日，摄政王也该回来了。”
最后一句话，棠沅说的极其古怪。
裴枭辞早就回来了，但男人一直遮掩着他的行踪。
棠沅想，他应该有些盘算，所以才隐瞒着吧？
陈氏逐渐皱起眉头，贵妃娘娘说的很详尽，可她想知晓的并非是这些无用的情形。
“贵妃娘娘。”
“陈夫人请说。”
棠沅浅笑着望向陈氏，时间流逝，陈氏反而移开了目光。
“臣妇，多谢娘娘。”
棠沅摆手：“无需客气。”
这时，袁氏开口，将话题接了过去。
一时间，整个厅堂里都是言笑晏晏，气氛融洽得很。
没多久，陈氏提出告退，并留下了一张帖子。
“国公府明日设宴，贵妃娘娘若有兴趣，可前去玩玩。”
她用“玩”这个字，让棠沅嘴角勾起的弧度加深。
“若是有时间，本宫自会去玩玩的。”
“夫人，我先回去了。”
袁氏点头，令身边的嬷嬷送客，一转头，神情中多了几分凝重。
“贵妃娘娘对陈夫人的印象极佳啊，竟如此客气。”
棠沅淡淡地说：“母亲的客人，本宫自是要客气些的。”
“娘亲，娘亲……”
外间突然传来棠昭的叫喊。
棠沅和袁氏的视线同时落在门口，就见棠昭顶着泛红肿的脸进了厅堂。
袁氏一看，立时便站了起来：“昭昭，你的脸怎么回事？”
棠昭瞪着棠沅：“是她，她打的。”
“贵妃娘娘为何要对自己的姐姐动手？”
对上袁氏的质问，棠沅慢悠悠端起茶盏：“母亲在质问本宫之前，可先问问姐姐，她寻本宫是为了何事呢？”
袁氏心头一突，她看不上棠沅，但也知棠沅不是个随意动手的性子。
更关键的是，她特地叮嘱过棠昭，不许她靠近棠沅的。
“昭昭，你做了什么？”
棠沅掀起茶碗盖，慢条斯理的撇着上方的茶叶，见棠昭一直低头不语，她大方的说了答案。
“她想嫁给裴枭辞，为此还对本宫大呼小叫，甚至……”
棠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啜上口茶水，一副难言的模样。
她没有多说，但那未完的话意，却让袁氏想了许多。
“昭昭，给娘娘赔礼。”
棠昭难以相信：“给，给她赔礼？”
“赔礼！你虽为长姐，可君臣有别，你怎能冒犯娘娘？”
棠沅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君臣有别？袁氏还真敢说啊。
她今日若真应了这话，明日怕是就要被人攻讦了。
终究，是棠昭的生母啊。
棠沅暗中感叹，开口道：“不用了，这是棠家，皇家的那些规矩还是放放吧，总归，是本宫的长姐呢。”
她一句话驳回去，棠昭立时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皇家的规矩自是进不了棠家的，算你……”
“啪！”
袁氏骤然抬手，一巴掌扇在棠昭的脸上，既打没了她的高傲，也打断了她的话。
“立刻给娘娘赔礼。”
棠昭捂着被打的地方，双眼睁的极大：“娘，您在做什么？”
袁氏冷声道：“赔礼。”
无论棠昭说什么，袁氏都只盯着赔礼这一件事。
棠昭眼眶泛红，不过几瞬，眼泪突然滑落下来。
就在棠沅以为她要发作时，棠昭竟真的低下头赔礼道歉。
袁氏开口道：“娘娘也知，昭昭被宠坏了，若有得罪之处，请娘娘见谅。”
棠沅微微弯了眉眼：“母亲说的什么话，我们……终究是一家人啊。”
那刻意停顿之处，让袁氏变了脸色，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边境一行后，竟变得如此难以应对。
再如此下去，棠家还能捏住她么？
“好了，本宫有些累了，就不在此耽搁了。”
棠沅知晓袁氏在琢磨什么，但她并不在意，她还想着去寻小娘呢，没功夫在这儿和她们纠缠。
“恭送娘娘。”
袁氏低着头，待脚步声远去，骤然抬头望向棠昭：“跪下。”
棠昭不服气，红着眼眶道：“我不跪，娘亲方才凭什么……”
“跪下。”
袁氏不理会她，只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棠昭张了张嘴，在袁氏摄人的目光中，缓缓跪了下去。
袁氏问道：“我是否说过，不许你靠近棠沅？”
“说过。”
棠昭的声音变低，身形也有几分压低了。
袁氏又问：“我是否说过，棠家的女儿嫁不了摄政王？”
“说，说过。”
棠昭的声音小到快听不见了。
袁氏眯了眼：“既然都说过，你也记得，为何还要犯错？棠昭，你是棠家的女儿，又是嫡长女，便是嫁人，也要嫁给对棠家有利的，那裴枭辞……”
“可他是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对棠家非常有利。”
棠昭按捺不住反驳，但下一瞬，她就挨了袁氏一个巴掌。
“摄政王又如何？昭昭，棠家和摄政王是不可能共存的，不只是棠家想弄死他，他也想弄死棠家，你明白吗？”
袁氏已经是恨铁不成钢了，她想不明白，为何嫡长女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以往也是个知晓轻重的，可如今……
“这几日你就待在屋里吧，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踏出房间一步，来人，送小姐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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