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京关把他抱在怀里，他仗着傅鹤难受不敢做大动作，贪恋地索取他身上的味道，鼻尖在他脖颈处嗅了又嗅，像个瘾君子。
傅鹤闭着眼，因着痛苦，长睫忽闪忽闪，即将振翅的蝴蝶也似。
他没把傅鹤带去医院，而是让郑文钦直接来到了秦东慧的地方。
郑文钦给傅鹤打了瓶水，秦东慧道：“你倒是省事。”
贺京关表情没什么变化，盯着傅鹤蜷缩一团的身体，他道：“他清醒时，不肯见我。”
秦东慧上次见了傅鹤，后续跟贺京关通过电话，她说傅鹤情况不太好，如果猜的没错，他应该有了自残的现象。
贺京关听的心惊，傅鹤自残，他控制傅鹤的几年里，傅鹤的一举一动都几乎在他眼皮子底下，也从来没见过傅鹤会伤害自己。
除了刚开始使些手段时，傅鹤跟他抗拒的厉害，会通过自残的方式让自己好过。
他很难相信，傅鹤都离开他了，还会那么做，可他的固执己见没坚持多久，在山里他便看到傅鹤歇斯底里的崩溃言语，他心里那根后悔的刺由此慢慢浮上来，即将变成参天大树。
傅鹤的胃部被人轻柔地抚摸着，手心的温热传达给他，难过慢慢褪下，他眉头舒展了些，呼吸也渐渐平稳。
贺京关蹲在他旁边，神色温柔地看着他，一只手轻轻地替他缓解痛苦。
两人已经走了。
秦东慧这里的房间多，足够给他们留空余的空间，太阳慢慢落下，傅鹤的手机振动个不停，他干脆拿过来，把手机静了音。
傅鹤醒来时，外面都已经黑完了，旁边一小烛台灯荧荧亮光，暖色调的，透着让人心安的舒沁。
“醒啦。”
是一道女人的声音，有点耳熟，他怔愣。
女人声音温和，“先闭上眼。”
傅鹤下意识听从，直到眼边黑暗变成温暖的红光，他才慢慢睁开眼。
秦东慧嘴角噙着笑意地看着他。
他环顾四周，发觉自己躺在一张佛洛伊德塌上，愕然道：“我怎么会在这——？”
秦东慧道：“贺总把你送来的。”
傅鹤蹙眉，察觉这样躺着的姿势不对，他又起身。
秦东慧失笑，“放心，他已经走了。”
哦，看来他把他送来就走了。
傅鹤站起身，拿起手机，“那麻烦你了。”
他说着想退出去。
秦东慧拦住了他，“来都来了，就这么走了。”
“……”
秦东慧“既然来了，那就让我表现表现，看了你再走。”
傅鹤抿唇，又看了一眼四周。
秦东慧笑道：“放心，他真的已经走了。”
傅鹤复又坐下，他其实有点抗拒看这些，那些事情，被迫揭开一次两次就算了，如果反反复复，真的挺难受的。
秦东慧也坐下，往桌子上放了两个打包盒，她道：“我让助理买了粥，先吃吧。”
傅鹤吃的安静，温热下肚，胃里已经没有灼烧感了。
秦东慧道：“最近还经常做噩梦吗？”
傅鹤放下筷子，想到前段时间想起的关于父母的事情，他摇头，“倒是想起了一些很久远的记忆。”
秦东慧：“方便透露一点是哪方面的吗。”
傅鹤在记事起就失去他们，尽管看到别的小孩时常在父母跟前承欢，虽然他也会羡慕，但到后来就慢慢淡了，比起一些刻意被尘封的事情，如果只是让他开口说这些，他反而会接受的更快，
“我父母。”
秦东慧听过一些贺京关跟他说傅鹤父母的消息，只是不多，她想探究多一点，贺京关只说是车祸。
她看着傅鹤，而后者表情却没什么太大变化，坦然的像是他们只是在谈论一件今天吃了什么饭的松弛放松。
“你父母的事情，有提过吗。”秦东慧顿了顿，“我的意思是，跟其他人提过。”
傅鹤再次摇头，“事实上，我记的不多，我只知道，是他们把我从那地方救了出来。”
……
秦东慧送他出来的。
他正想打电话，定睛看到停在路旁的宾利。
车子颜色他再熟悉不过，傅鹤回头，送他出来的秦东慧已经不见了。
贺京关从车里出来，他穿了件黑色棉麻衣衫，衣衫松垮，紧贴着他有致的肌肤，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胸脯，发型也很随意，整个人散发的气场就很和煦。
见鬼。
贺京关几步走到傅鹤跟前，温声道：“这里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
傅鹤道：“不用。”
他说完之后，贺京关真的就不说话了。
只是在傅鹤打车等车的时间里，他一直站在他身后，冷木香包裹着他。
傅鹤看了眼讯息，“你没有别的事要忙？”
贺京关怔愣，他低头，傅鹤固执的头尖并没歪向他这里，他盯着傅鹤柔软的发旋，看着傅鹤撑起的长长的眼睫，心下柔软，“你的事，是最主要的。”
“胃。好一点了吗？”
傅鹤站的笔直，没有回答。
于是两人又陷入良久的沉默，只是头上的一道目光一直萦绕在傅鹤周围。
车终于到了，他走的很快，颇有种后面洪水猛兽在追他似的，在即将上车时。
贺京关声音又传来，“我知道你已经和那个人签了合同，他身后的人，你要小心。”
他最应该小心的人就是贺京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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