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莫以尘从来没提过，还总是刻意的回避，至于为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如山般沉重的身躯，稍一翻身就是惊涛骇浪。
在它面前，两个人显得如此渺小。
吴释警惕的执起杖准备迎击，罩纱飘浮，显露出他担忧的面容。
要是自己害了何千缘，他死也不会原谅自己。
但僵持了好久，还是没动静。
巨鲸就静静的浮在海面上，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何千缘看。
“你……还记得我？”
何千缘伸出手，碰了碰它光滑的皮肤。
而荷包里依旧闪烁着光。
吴释本来还绷着身体，这下也放下心来了，卸下防御走到何千缘身边。
“你们……这是认识？”
几声温和的鲸鸣后，好像一切都能解释了。
何千缘还真是挺招小动物喜欢的，好事吧。
“算是吧，要拿它血祭吗？我不忍心……”
“不必，你的热血已经够了……”
巨鲸晃了晃尾巴，喷起满天的水花噼里啪啦的落在两人身上，像是在告别。
天空血变，明艳的霞云旋转着，一道洁白的天路直通云霄。
道别从来没有这么美好过，让人不免的流连忘返。
……
悬崖峭壁上的风景，更是格外的意外。
叶宿清依旧是一身紫衣，立于风中凌乱。
看着海上迷雾中，还有那些隐隐约约的船只，她莫名的有点担心。
“夫人？夫人？夜里风大，您站在这做什么？您还是去休息吧”。
卫府出来一个侍女，轻声唤回失神的叶宿清。
“我这是怎么了……回去吧”。
走入卫府，偏房的灯还亮着，她知道卫隐还没睡，但也不好去打扰。
约法三章后，叶宿清感觉自己丢了魂似的，每天不知道该干什么。
眼下，倒是有事情要查清楚，她不想再等下去了。
一辈子碌碌无闻的，她骨子里可不允许这样的自己，总是屈辱的活着。
……
海上这一幕，估计又要被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的传成大新闻了。
果然偷偷回岸后，岸边早就站满了热情好客的珑洲百姓。
“看见了吗？巨鲸长啥样？”
“雾这么大，千里眼也看不清啊！不知道，你问别人吧！”
“我在家正要睡觉，听见声音就跑出来了，结果啥都看不见！”
“巨鲸不是被除掉了吗？怎么……”
“哎，可不敢胡说，卫府怎么会去伤害海神呢？肯定是用真情感化了，我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对对对……”
下了船，何千缘的老寒腿也不抖了。
她来不及理一理自己乱糟糟的碎发，就赶紧拿出灯盏查看。
果然和吴释说的一样，灯盏从原本白晶晶的月白色，变得微含红。
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
而且拿在手上，也没有灼烧感了，似乎是认可她了。
“你看你这伤……唉……怎么样？我没骗你吧！看你头发乱的，我帮你理理”。
吴释将罩纱丢在一旁，明明自己浑身还湿哒哒的，立刻包扎完何千缘手腕上的伤，就帮何千缘理起了头发。
估计吴释自己都没想到，会主动去做这个事。
但心里总有个声音在操控他，指引着自己做点什么。
难道记忆也是共享的吗？
何千缘的头发很长，散开刚好及腰。
发丝很细很顺滑，微微卷，乌黑亮丽衬着她雪白的肌肤，就显得更加好看了。
虽然灯盏是认可了自己，但何千缘总觉得不太对劲，有种被骗了的感觉。
“照你刚才说，我的血就能祭奠……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跑到海上去？”
“这个嘛…你不觉得自己收获了更加有价值的东西吗？”
“你别告诉我是克服恐惧的勇气……不然我饶不了你！还鄙视你”。
吴释只是轻笑一声，不用怀疑，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何千缘就是被骗了。
“你编了这么一大堆，就是为了把我骗出海？九死一生后，现在你居然告诉我，不用出海也能达到目的！？你真无聊！坑我很好玩吗？”
何千缘微微侧着脸，粉红一点的嘴唇已经气得通红，稍稍撅起的样子很是不爽。
“这不是挺好的吗？毕竟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你以后还想坑我？算了吧，我可斗不过你……懒得和你计较，能救回哥哥就好了，还是谢谢你”。
“也谢谢你，让我能看清自己一点……谁都不亏！”
灯盏在暗夜里闪闪发光，似乎预示着希望的到来。
抬眼望去，点点星河，都是一盏久经烟火的明灯。
接下来的路会好走吗？
……
夜幕降临卫府，偌大的庭院里冷冷清清的。
就连平时熬灯到半夜的卫隐，此时都熄了灯，沉沉睡去。
吱呀一声，一扇门开了。
鬼鬼祟祟的人影趁着夜色，翻墙出了卫府。
看身手，能轻轻松松越过墙，应该不是第一次做这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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