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似笑非笑睨过去一眼。
小媳妇没听出来他的反讽，笑着招呼，“当然选我家的，我家烧饼现打的，外焦里嫩，香酥又便宜，还能免费夹菜，吃了保管你夫妻和和美美……”
年轻男人翻了个白眼儿。
“行了，反话都听不出来，还学人说是非。你家的饭我可不敢吃，我啊，怕吃了……”
他冲小媳妇呵了声，“……变笨！”
“你……”
小媳妇又气又羞，脸皮都涨红了。
年轻男人却不再看她，冲樊清一咧嘴一笑，“大嫂，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信你！我今天想尝尝你做的白菜猪肉炖粉条，要是好吃的话，我就多买一份带回家去，我媳妇也好这口。”
“好，等会儿我给你多装点。”
对这个不但相信她，还帮她说话的年轻男人，樊清一打心眼里感激。
年轻男人笑着又点了两个，照样端着饭盒到摊位里面的饭桌上吃饭。
李珍珠抱着小珊瑚凑到他身后两个身位，又高兴又激动的叫叔叔，等年轻男人回头看她。
她笑着说，“谢谢你帮我妈说话。”
年轻男人嗐了声，“你妈一看就不是他们口中那种人，这些人为了抢生意什么话都说，良心大大的坏。”
李珍珠连连点头。
这时，李琉璃端着一小碗酱黄瓜过来，说，“叔叔，这酱黄瓜是我妈自己腌的，特别好吃，送你尝尝。”
“哎呀，你家也有这个，我还以为只有前面那家卖面条的有，我连着吃了他们家好多天面条，就为了这一口酱黄瓜，他们家也有麻酱鸡蛋，哎……”
年轻男人说着，抬头问李琉璃，“你们跟前面那家手擀面认识？”
“你说的是有为叔和艳红婶子吗？”
李琉璃笑着问，“如果是他们，那就没错了，这条街道，就我们两家有酱黄瓜和麻酱鸡蛋，都是我妈自己腌制的，只送不卖。”
“对，那边也是只送不卖。”年轻人笑。
他们说笑的功夫，樊清一又卖出去两份，这次一起来了七八个人，走了四五个，只留下了三个，都是昨天在摊子上吃过的。
樊清一每人多送了一小碗酱黄瓜。
接下来几波人，拜周围摊贩的宣扬，没人到樊清一的摊子上找霉头碰晦气，她也没卖出去了。
铃声响过一半的时候，又过来五六个人，直奔樊清一的摊位。
周围摊贩故技重施，大声吆喝。
“同志，那女人克死了自己男人，晦气的很。”
“可不敢吃她做的饭，小心被她克……”
几人愣了下，左右互相看了看，有人小声说，“确定是这家吗？”
“说的好像是带着一个婴儿摆摊，这有三个吧？”
“要不先问问摊主是不是姓樊？”
几人推了一人上前，问樊清一是不是姓樊。
樊清一立刻就想到了，这些人是斐斐和刘二叔安排的人。
小女儿说这种人叫托儿。
她犹豫了一下，点头，“是。”
男人露出一抹微笑，朝身后几人点头。
那几人忙排排队站好，前头的男人笑着说，“给我来一份饭。”
樊清一说了声好，“还要什么？”
那人，“……要一份饭。”
樊清一，“……除了饭，还要什么？”
那人愣了会儿，“你这除了卖饭，还卖什么？”
“……还有菜。”
樊清一打开瓦罐，挖了勺菜，示意那人低头，“你只要饭，不配菜吃吗？”
那人啊了一声，一脸恍然的笑了。
“对不住，我……一时没想起来米饭要就菜吃，你这菜怎么卖？我一样来一份吧。”
樊清一笑着说好，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饭盒，给装满，递过去。
又拿了只干净的碗，盛了米饭递过去。
那人愣住，“这……么多米饭吗？”
“还有一碗萝卜丸子汤，是免费送的，你要了六个菜，还可以送你两张葱油饼，你是带走还是在这吃？”
她回头看了眼小饭桌，四方桌挤一挤可以坐八个人，才坐了三个，还有五个位置。
那人看了眼里面，笑了，“在这吃吧。”
他端着饭进去，樊清一叫李琉璃帮着端汤，自己招呼下一位客人。
几个人少的也点了三个菜，真真是把场捧的足足的。
最先来的年轻男人吃完，又要了份白菜猪肉炖粉条，樊清一装了半盒，又把其他的菜一样装了点，递给年轻男人，“今天谢谢你，这些菜算作谢礼，不用给钱。”
“这怎么好意思？”
樊清一笑，“我每隔两天会换一次菜，你明天可以再来吃。”
年轻人也笑了，摇了下饭盒，“好，这个……谢大嫂了。”
送走年轻人，陆续有人过来买饭，有些人听到摊贩的话会离去选别家。
自然也有人不信这个，觉得这些人为了抢生意太不折手段，反骨一上来，偏要买樊清一的饭吃。
等来捧场那群人吃完饭结账的时候，樊清一笑着说不用了。
还把送给每人的葱油饼拿报纸包好，递过去，“谢谢你们来捧场，这顿饭算我请你们的。”
几人愣了。
为首的男人很不好意思，“我们……做的这么明显吗？”
“不管怎么说，饭菜确实好吃，我们去别家吃也要掏钱的，怎么好让你请我们……”
旁边有人执意要付钱，来回推了几次，几人非要丢下几块钱。
樊清一无奈，只好把菜价报了，按正常价格收了费。
一中午的时间，她卖了一半，比昨天情况还要好。
到后面，那些摊贩说累了，都 懒得说了。
樊清一又抢到了一波最后出来吃饭的工人。
把剩下的又卖出去一半。
江艳红撇下丈夫，卖完面条就往樊清一这跑，看她高兴的说快卖完了时，由衷的高兴。
“那就好，咱们一鼓作气，明天争取全卖光！”
樊清一攥了攥拳，“好。”
两人相视而笑。
周围的摊贩脸色很是难看。
可一点办法都没有。
谁让人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有本事把东西卖出去。
有人忍不住阴阳二人，“真是世风日下，一个克死自家男人的寡妇也有脸抛头露面……”
江艳红一个白眼翻过去。
怼道，“你满嘴喷粪，是刚从厕所吃了屎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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