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凉殿是昆仑宫主叶寒凉的寝殿,守卫并不森严,因为那家伙足够自负,殿门前只站着两个黑衣人。昆仑宫之主一袭白衣,闲适地坐在庭院中喝茶,高大的花树上开着他叫不出名字的花。
阿芜飞身越过高墙,落在那清冷的男子身前!
白衣少年举着茶杯,并不看他。
你来了。
阿芜不说话,目光冷清地望着那宽袍少年,他浑身上下不染纤尘,长发披肩,慵懒又随意,像极了……刚出浴的美人!
请坐——
他为他斟了茶。
阿七是个善良的女孩儿,请宫主救救她。
你居然求我?为了那个丫头?只是,我为什么要救她?
叶寒凉喝着茶,冷冷地道。
只要宫主肯出手相救,阿芜但凭差遣!
阿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一脸诚挚,头抵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哈哈——你现在愿意了?当年,我说尽好话,你就是不肯归顺于我,现在你倒爽快了。
叶寒凉鄙夷地道:
若是那裴绾如你这般求我,本宫兴许一心软就答应了。只是,本宫救人还是杀人,全看心情!你走吧!我今日心情不好,不想救人,只想杀人!
阿芜起身,不冷不热地道:
你既然不想救她,昨夜为何……为何留她……
昨夜?你是说那小丫头?
叶寒凉扬起一张冷冷的冰块脸,那半张银面具映着淡淡天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妖魅。他脸上的冰块如遇春风慢慢融化成一抹笑意。
是她自己迷路了,本宫对这种小屁孩,没兴趣。不过……
他幽幽地转着茶杯。
那丫头害我没了厨子,这笔账我早晚跟她算。
叶寒凉端起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香茶。
阿芜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知他是在下逐客令。便也不再说什么沉默着,走出了寒凉殿,阳光灿烂却不炽热。叶寒凉并不卖他情面,虽然当年于他,他可是有着救命之恩的恩人。
阿芜回到温凉小筑,见阿七已经醒来,正坐在案边喝着粥。她神情落寞,眼神飘忽。
看到阿芜走了进来,对他凄凉一笑。
阿芜。
她拍拍身边的坐榻,示意他坐过来。
阿芜行至她的身边,看了一眼坐在窗前拧着眉毛冷着脸的傅流云。
他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阿芜坐在她身侧,端起她递过来的茶杯,目光幽幽。
阿七摇摇头,长叹一声。
是……家里来信了。
傅流云坐在窗边,手里攥着一纸书信。他脸色苍白,纠结,恼恨,哀怨……说不出的悱恻缠绵。
你……要回去了吗?
花非花走到他身边,眼神闪烁。
出什么事了?
阿芜轻声问道。
管家来信,说他阿爷病重,叫他回去。
花非花搭腔道。
你要回去吗?
阿芜问道。
说不定只是一个骗局,想诓我回去而已。
傅流云幽幽地道。
管家让他把阿七一并带回去!
也许,他最终的目的,还是阿七。
阿七身上的伤病一日不愈他便绝不让她回到平阳坞。
他甚至想着要带她离开那个地方。
可如今……
昆仑宫里的那个混蛋却油盐不进,甚至见都不愿意见他一面。他不得已,闯进他的寝殿狠狠地跟他干了一架,却也是一场徒劳。那死人全不讲道理啊!
吃了点东西,阿七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冰雪聪明如她,她一眼便看出傅流云的尴尬境地。
管家的来信,十之八九是真的,家主一病不起,也许是因为少了她这只药罐子。纵然还有其他药人供他驱使,但她始终是他用得最顺手的那只!
马车驶出平阳坞牌楼的那一刻,她便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再也不回来了!虽然平阳坞对他来说确有诸多美好的回忆,可是,那一片天地再华美,却也是一只困住她的牢笼!
你要回去了吗?
阿七缓步走到他身边,看着花非花为他包扎伤口。
傅流云不吱声。
这是管家来的第三封信了,一封比一封急促,一封比一封紧急!
昆仑宫主为你解了寒冰魄阵,我才能心安地回去,他若不首肯,我如何能扔下你独自离开?
你安心离去,处理好你的家事!这个冰块人,我来搞定他!
阿七微微一笑。
花非花收起药箱,愤然道:
别碰凉水,别喝酒,最重要的是,再别舞刀动剑的了!
傅流云穿好衣服,洒然一笑。
一点点伤而已,犯不着如此大惊小怪的。我命长着呢,且死不了。
阿七坐回案前,开始研墨,她摊开纸来,低头垂思片刻,伏案书写,很快便写了一张请柬。
昨承佳惠,感激渊深。欲作雅会,谨具花酌,奉扳清赏。千乞尊驾,过临一叙。阿七手书。
清一色隽秀至极的卫夫人簪花小楷,清丽淡雅,墨香馥郁。
阿芜看了她一眼。
给我吧,寒凉殿的路,我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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