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
黑色车身抵达清水湾别墅后，一如上车时般，桑楠被陆渊峙抱下了车。
别墅提前嘱咐人来收拾过，一应用品俱全，暖色的光柱驱散了寒夜的冷风，有着类似于‘家’的温暖。
桑楠被陆渊峙抱到了二楼卧房，放在了床上。
他去衣帽间取了一套全新的睡衣丢在桑楠身边，转身离开了卧房。
全程，连个眼神都没给桑楠。
桑楠也闹不明白他的想法，她没想过男人会出现，不单单是宴会现场，还有警局。
身上的大衣很温暖，宛如一个保护壳，让她可以短暂的缩在里面。
桑楠坐了一会儿才起身，把身上的礼裙脱下，换上了那件玫瑰金色的睡衣。
看着地上不复见繁星熠熠的礼裙，桑楠心头闷闷的。
好可惜啊！
这件礼裙她是真的喜欢。
孟怡然要是知道礼裙变成这样，杀了她的心都得有了吧。
桑楠抱着礼裙靠坐在了床边，视线毫无焦点的落在地板上的某一处，出神。
进到包厢之前，她也没想过之后的发展会是这样。
算账的方式有很多，这两年她搜集了不少这群人的丑闻黑料污点，任何一个拿出来，都够他们屁滚尿流的跪在面前求饶。
可一切，都在看见桌上那些白花花的东西时，改变了主意。
能让这群垃圾死，她就没道理让他们活。
至于什么慢慢算账，慢慢折磨，慢慢戏耍，开玩笑，她才没那么好心。
桑楠想的出神，没注意陆渊峙什么时候回来，还是温润的湿意触及皮肤才回神。
她掀起眼皮，看着男人一脸黑沉，动作却很温柔的帮她擦去脸上手上的血污。
她嗫喏的开口，“你今天怎么会在啊？”
“不想看见我？”
陆渊峙手上微用了点力，桑楠没防备的‘嘶’了一声。
男人心头痛快了点，眉头却也拧了起来，“有意思？收拾人把自己收拾个够呛？”
桑楠嘟嘟嘴巴，“这叫规避风险，正当防卫。”
她扑腾着两只小脚，“我这就是看起来吓人，他们被我一瓶一个小朋友收拾的才叫惨呢！”
“嗤，你还挺得意的。”陆渊峙想到手机听筒里传出来的那些，“十多个阑尾就是这么来的？”
“什么十多个阑尾？”桑楠不是第一次从陆渊峙的口里听到这个词儿了，实在不解。
陆渊峙便给她说了下自己查到的那些，也没避讳，他知道女人心里有数，也不会介意。
桑楠当然有数，狗男人身边的人他是肯定要知根知底的，尤其自己这种突然冒出来就睡到了枕头边的，
“桑家不护着你？”
“护啊！”说起那些往事，桑楠情绪很是稳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说的是别人的事，“他们在学校放了话的，只要我身体干净，其他无所谓。”
陆渊峙把毛巾丢回了水盆，将一旁的冰袋贴到了女人肿起来的脸侧。
桑家人的恶心，他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
他拿过手机起身，“我会帮你善后。”
桑楠没忍住，“为什么？”
陆渊峙侧过头，面无表情，“什么为什么？”
桑楠不自在的别开视线，一只手捧着冰袋，另一只手把衣角都绞成了麻花。
“为什么管我？
今天为什么来？
我没跟你提要求，也没向你求救。
是你说的，我只是名义上的‘情人’，你在意我做什么？
还要帮我善后。
陆渊峙，我们的距离到底是怎么定位的？
你能不能给我个准话。”
陆渊峙走回桑楠的身前，单膝着地，指尖捏着桑楠的下巴，迫得女人跟他视线相对。
他问：“桑楠，你想听我怎么回答？”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气息交融互换。
桑楠想要避开男人的视线，却避无可避，那双如墨一般黑的瞳孔中，有一团迫得人坠入深渊的漩涡，让她呼吸发紧。
她轻颤着睫羽，许久才说道：“不想听好听的，想听真实的。”
“真实的。”陆渊峙确认了一遍，想了想才说道：“我不知道原因。
桑楠，我确实在意你，这不在我原本的计划里。
我确实想管你，这也不在我的计划里。
只是一天，我发现我没办法置你于不顾。
你说你没有向我求救，可透过听筒，我觉得你的每句话都在向我求救。
桑楠，你说想听真实的，这就是真实的。
没有准话。
你于我，就是未知。”
陆渊峙说完这句话，便起身去了书房打电话。
桑楠没追过去，她呆坐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把男人的那段话消化完整。
未知，即是存在无数种可能的意思吧。
自己要不要恋爱脑的期待一下？
桑楠仰头靠在床旁，脑子里天马行空的布满了各种想象，回过神觉得自己跟个花痴少女一样。
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她翻出了自己的手机。
在医院处理伤口的时候桑家人的电话就开始打个没完，她便把手机给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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