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矮人一截，被神识侵袭，秦宝怡的肉体反而没事，只是精神受到创伤，有些迷瞪恍惚。
重感冒似的头重脚轻，踩棉花的虚浮感。
心里这才觉得可怕。
疯狂提高警惕，卖力地施展起实战技，招式简单，动作精炼，每次击打都有凝滞的阻力，在虚空中留下淡白色的气圈。
童长老下一步的动作被打断了，他连连后退数米，暗暗心惊：竟然遇到体修！
众所周知，体修出头难，瞧着也不体面，鲜少有人会以体入道，除非是杂废灵根的修士，才会想着换个赛道碰碰运气。
但只有极少部分人知道，体修前期很废，但到了后期就是逆天的存在。
比如炼气修士还没出招就被杀了，比如炼气修士的杀招打在体修身上，结果还没破开人家的防御。
秦宝怡本来还没注意到童长老在哪，他突然退后这一大步，就牵动了空气中某些物质的流动，能飞速捕捉到他现在的方位，却因为恍惚晃动的视线，而未能确定其准确位置。
犹豫一秒，秦宝怡迅速闭上眼睛。
既然看不清，那就不看了。
听说有句话叫乱拳打死老师傅，她今天就来试试。
童长老强大的神识立即察觉到身边有危险降临。
想要用神识反击过去，却因为心境不稳定，导致神识无法全部发挥出来，只是逃脱了秦宝怡凌厉的杀招。
体修强就强在五窍对身体感知的增幅，还有速度、力量、防御。
如果细分，可能会觉得有些离谱，速度可以拆分成攻速、闪躲、命中率和敏捷，防御可以拆分成格挡、减免、抗性，至于力量那就太多了，凡是能伤害到敌人的一切手段都是力量的体现。
而神识弱就弱在——它极易被干扰，难以控制，消耗精力还容易使身体受到伤害。
如果两者实力悬殊很大，这种差距就会被缩小，神识不易被干扰。
但很可惜...
秦宝怡已经有三次捕捉到对方的存在了，和他玩了一会猫捉老鼠的游戏。
童长老脑中的神识不断向他发出红色警报，他无比清醒地预知自己的下场。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阵中的蛇王忽然咆哮一声，身体残留的灵气被强行抽出，高昂地头颅绝望地牵起，如同即将燃尽的纸，一半变得灰白，一半在烈火中煎熬。
秦宝怡听在耳中，心似火种，意欲燎天。
这还是她记忆中的灵山吗？
怎么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却又要一个个消失。
去你的狗屁长老。
秦宝怡调整呼吸，调动金丹内所有的紫金火灵气。
空气以肉眼可见的形式扭曲，恐怖的气息以她为中心朝四周扩散，庞大的力场猛地透体而出。
烈炎诀第四式，离火焚天！
决战技！
...
紫金色的灵气如一团雷劫云扶摇而上，直冲云霄，在头顶空中形成强大的火焰旋涡，照得大地都是一片耀眼的紫金色红光。
秦宝怡的身影好像消失了，只有道道残影在场上掠过，瞬时的功夫，成百上千个黑影伫立。
齐齐说出一句话：“我有不情之请，想请长老去死。”
说完。
几百上千的黑影齐齐出手，无从分辨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童长老就感觉胸膛被猛地一撞，身体只是微微震动，带着麻木的疼痛几乎让神识濒临崩溃。
白皙稚嫩的脸庞不断抽动，眼中还带着疑惑。
为什么感觉到了风从胸膛穿过。
他低头去看，瞳孔骤然紧缩。
空了！他的身体被打空了！
从身前能看到身后的蛇...失去阵主人的控制，蛇王脱困而出。
拼尽最后一点余力，将童长老吞入腹中，以此泄恨。
然后在弥留之际，蛇王想将自己刚才在阵中思虑再三的决定实现，它哀伤的看向秦宝怡，尽可能表现出无害弱势。
似乎有话要说。
秦宝怡谨慎地站在原地：“...就这样吧。”
身后几百道黑影如玻璃般破碎消失。
蛇王很想苦笑一声。
它没想对她做什么坏事，但还是凭借着吞下童长老后恢复的点点力气，化作一点白光飞扑向秦宝怡。
秦宝怡骇然后退。
身体像是受到重击往后仰，灵魂仿佛都震动了。
地上的蛇王越来越小。
这是它的肉身灵气不足，境界大跌，只能浓缩精华把自己变小来修复自身的原因。
直到秦宝怡明白蛇王这一举动后，它只剩下指戒那么小，静静地躺在地上。
脑中，小凰鸟契约旁边的黑蛇图腾发出声音：“吾名玄夜，从此以后，汝就是吾的主人。”
“请您将我的肉身带上吧。”
“......”
怎么就多了一个契约兽呢？
秦宝怡人麻了。
走到指戒旁边，拾起来捏在指腹，冰沁结实的手感不像肉体，更像是贵金属。
蛇体上还有四个类似脚的小凸起，很小，像是发育不全的畸形肢体。
奇怪，不是蛇吗？
接着内视脑中一黑一红的两个图腾，发现两者契约并不相同。
作为仆，玄夜能感知到一点主的情绪。
“您是在担心吗？”
秦宝怡皱起眉：“我怎么区别到底谁是主谁是仆，万一你把我当仆呢？”
玄夜这回能发出苦笑声了：“我的主人，主仆契约只需要一方甘愿做仆就成立，如果您不想契约我，随时可以将我的印记用灵气抹掉。”
秦宝怡尝试了下，发现自己真的可以这样做。
见消除了主人的疑虑，玄夜的声音也很快虚弱下来：“我的力量所剩无几，得开始沉睡了...”
秦宝怡跟它说了声“拜拜”，黑蛇图腾失去光泽，静静地徜徉在神识脑海中。
见事情解决完，她转身准备下山。
几条不知何时出现的小蛇忽然拦住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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