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臭屁的家伙就是林莫？”
选拔赛开始前，B队的队长陈响撇了撇嘴：“就是他，要跟我抢左边锋的位置，废了他，上面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另外一个眼神阴鸷的少年冷笑着点头：“那响哥，我的位置？”
“放心，你的份子钱，我出了！”
少年顿时喜上眉梢：“好嘞，您就等着吧！”
...
“儿子！”
“儿子！”
迷迷糊糊之中，林莫听到耳畔有熟悉的声音正在呼唤自己。
努力睁开双眼，看到的却是有些斑驳变黄的吊顶，不太明亮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一种消毒水与药物混合的味道。
随着身体的感知正缓缓回归，林莫想要起身，但是右腿却仿佛不存在一般，无法接收任何指令。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瞪得老大，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之中。
“我的腿！我的腿怎么了？”
那恐怖的一幕在他的脑海中重新出现。
画面回到球场，林莫正接到队友传球，只看了一眼B队的防线，便自信地带球突破。
林莫看到了那个向他冲来的球员，他没有多想。
一个娴熟的变向，就打算爆趟生吃对手。
在这里，没有一个能防住他的。
可下一秒，林莫整个人仿佛柳絮一般飞了起来，他甚至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当余光看到自己变形的右腿时，眼前的世界便陷入了黑暗。
回想起这一幕，林莫的胸膛就不住地起伏，仿佛还是不能接受这一切。
他扭过头，看见了一夜之间白了头发的父亲。
这一刻，林莫的心态终于崩溃了。
鼻头一酸，绝望的眼泪顺着眼角肆意滑落。
“爸，爸，我是不是废了？？告诉我？我是不是废了？”
看着儿子面容扭曲地呐喊，林父脸色数变，他强忍住泪水安慰道：
“没事，儿子，医生说了没事，手术结束的时候，领导们也都来看过你。”他顺势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看，医药费他们都付了，别担心。”
看着厚厚的纸袋，还有父亲言不由衷的话。
“手术？！他们？！”
林莫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巨大的嗡鸣在耳中炸响。
不到17岁的年纪，遭受如此大伤，他感觉自己的未来陷入了一片黑暗。
没有人愿意用一个16岁就受过大伤的球员。
他的足球梦，很可能就要在此终结。
从一个留洋归来的天之骄子，一日之间变成重伤卧床，无法动弹的废物。
巨大的落差让林莫根本无法接受。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将手伸向父亲，带着哭腔喊道：“爸，救我...”
面对儿子绝望地求助，十几年来独自将林莫抚养长大的男人内心无比煎熬，他强忍住悲痛开口：“儿子，不哭，没事的，有爸在，没事的，医生说了，不行咱就去国外治....”
“啪！”
话到一半，林父就给了自己一个巴掌，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果然，自小聪明的林莫听懂了父亲话中的含义。
他停下了哭泣，眼神呆滞。
林莫彻底绝望了。
仿佛整个世界，就在此刻崩塌。
这时，负责U17的唐副领队来到了病房。
看着呆滞无言的林莫，他不由得一个叹息：
“林莫，我代表选拔队来看你，我知道你有很多怨气，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似乎是觉得自己有说风凉话的嫌疑，唐副领队长期紧绷的一张脸终是缓和了下来，他叹了一口气：“具体情况我已经听医生说了，需要进行二次手术，这种情况建议还是出国治疗，这里有我的一些积蓄。”
说着，这个平时对林莫最严格的唐副领队从口袋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不知所措的林父。
不给两人开口的机会，他继续说道：
“我打听过了，你原本在标准列日留洋时期的那个教练已经去负责曼联青训了，听说你们关系不错，可以找他帮忙。”
但是唐副领队的这些话，林莫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目光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
送走了唐副领队，林父出去打算买点吃的，也顺便打听打听去英国治疗的费用。
路上的他双臂紧紧环胸，眼神警惕无比。
要知道，大衣里面可是儿子仅存的希望。
“银行里的钱加上这些，差不多有60万，再去借点，也不知道够不够？”言语中，林父丝毫没有为自己考虑。
43岁的林父得知儿子断腿的消息一夜白头，对着林母的照片自责了一个晚上。
忽然，手机震动起来。
林父心中一个“咯噔”，心中升起不祥的预兆，他才拿起手机就听到：“你儿子从床上摔下来，头部遭受重击，快点回来！”
在林父疯狂往医院跑的时候，林莫却在大脑撞击地面的时候，恍若重生。
是的，林莫昏过去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他出国求医，并最终留在了自己留洋的比利时乙级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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